我靠在沙发上，掏出手机，拨通了郑毅的电话。
当电话接通时，我努力保持声音的平稳。
“郑毅，你在医院吗？”
电话那头的他明显察觉到了我声音中的不对劲，立刻变得关切起来。
“我在的，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骨癌又发作了，疼得厉害，我想去医院看看。”
我紧闭双眼，承认这份痛苦不仅仅是对身体的考验，更是对精神的重压。
“听我说，冷静点。”
“我会在医院等你，尽快过来，我会安排一切。”
挂断电话后，我没有打电话给司机，而是给自己叫了一辆出租车。
几分钟后，出租车停在楼下。
我慢慢走下楼，司机看到我的脸色，不禁露出担忧的神色。
“您还好吗？”
“去医院，谢谢。”
我简单地回答，努力稳住身形，坐进车里。
一路上，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
我却无心观望，思绪全被挥之不去的疼痛淹没。
抵达医院后，郑毅已经在门口等着我。
他身上穿着白大褂，看到我时立刻迎上前，脸上是掩不住的关切。
“来，我扶你进去。”
他的手稳稳扶住我，使我不至于因疼痛而踉跄。
我们慢慢走进医院，经过挂号区时，他熟练地和工作人员交代了我的情况。
在诊室里，郑毅让我躺下，开始做简单的检查。
每次触碰都带来阵阵疼痛，但他的手法娴熟，因此我咬牙忍住。
“你需要忍耐一下，我会尽量让你舒服些。”
我点了点头，强忍着不适。
郑毅帮我做了一些缓解疼痛的治疗，然后给我打了一针止痛药。
随着药液慢慢注入体内，疼痛逐渐被减轻，我终于舒了一口气。
郑毅坐在床边，脸上流露出一种复杂的神情，似乎有些犹豫不决。
我察觉到他的迟疑，忍不住问道。
“郑毅，还有什么事吗？”
他微微叹了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般，开口道。
“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件事，但不知该不该现在告诉你。”
听到他语气的凝重，我心里一紧。
“如果是关于外婆的事，你尽管说。”
郑毅点了点头，神情郑重。
“我查了一下你外婆去世当天的监控，似乎有些不对劲。”
此言一出，我立刻感到一阵惊愕。
“什么不对劲？”
“那天在你外公离开后，你外婆曾经自己下床，想要去厕所。”
郑毅边说边从手机中调出几张监控截图，递给我。
“在走廊里，她遇到一个人，那人跟她说了什么，接着…”
我接过手机，看到画面中外婆在走廊上艰难地移动。
随后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背对着摄像头，与外婆交谈。
虽然是监控录像，但那背影却让我感到十分眼熟。
“这人是谁？”
我喃喃自语，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的不安。
郑毅摇了摇头。
“这就是问题所在，由于他背对着摄像头，我们也无法确认他的身份。”
“但你也注意到了吧，这个背影好像在哪儿见过。”
我仔细端详着那张图片，竭尽全力回忆起过往的场景，却始终无法准确找到答案。
“这件事情肯定有问题，外婆的去世太突然，总感觉有什么隐情。”
“你的想法没错，我觉得也有必要查明真相。”
“只是这个过程中，你也不要太勉强自己，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谢谢你。”
“别太客气。你休息吧，有什么情况我会随时告诉你。”
郑毅微微笑了笑，想要缓解空气中的沉重气氛。
…
夜晚，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透着压抑的紧张。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
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岳母的号码。
“喂，妈。”
我接通电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些。
电话那头传来岳母不悦的声音，毫无寒暄之意。
“周默然，今晚务必回老宅一趟，我有重要的话要说。”
“好，我会通知季晴，我们尽快赶过去。”
挂了电话后，我半靠在沙发上，思绪纷乱。
刚经历外婆的葬礼，整个世界似乎都阴郁不已。
如今又要面对岳母的不明来意，我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我拿出手机，拨给季晴。
心中隐隐期待她能够亲自接电话，或许这会是一个和解的契机。
然而，电话接通后，却是刘文琛的声音传来。
“喂，周哥。”
听到他的声音，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反感。
想起不久前在灵堂的争执和如今的隔阂，我语气不觉冷了几分。
“我找季晴，能让她接电话吗？”
电话那头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即传来刘文琛略带歉意的解释。
“她在洗澡，可能要一会儿才能接。”
“你告诉她，岳母让我们今晚回老宅，有重要的事情。”
我不想再说更多，直接将话简洁地传达过去。
刘文琛应道。
“好的，我会转告她。”
挂断电话后，我紧握手机，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夜晚的房间显得更加空旷，四周寂静无声，只有时间在静悄悄地流逝。
我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外面的街灯投射出柔和的光线，映照在小区的行道上。
我看着那些孤独行走的人，仿佛看到了自己此刻的影子。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大约半个小时后，门铃突然响起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我走过去，通过猫眼看到是季晴。
她站在门外，双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神色依旧清冷。
我打开门，她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秒。
“收拾完了，我们走吧。”
我点点头，跟在她身后，下楼时我尽量克制着内心的波澜。
走在她旁边，我们之间似乎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壁垒，这让过去的亲密感变得更加遥远。
到了楼下，季晴已经站在车旁。
她打开车门，示意我上车。
我机械地坐进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车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
那是季晴常用的味道，然而此时闻起来，却让我感到一丝陌生。
季晴启动车子，引擎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车子驶出小区，路灯的光线透过车窗洒在我的脸上。
行驶了一段时间，我渐渐意识到路线不对。
岳母家的方向应该靠右行驶，而季晴却拐向了左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