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脉。
北起西山,南至黄河北岸,素有八百里太行之称。
宋远桥他们一路绕过居庸关,沿着飞狐径再次返回平原,途中遇大城而不入,只在县城进行了简单补给。
待到黄河之畔,四人这才下马寻找船只。
“哈哈哈,咕哝~”
张无忌和杨逍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至于宋远桥,对这种行为更是习惯成自然,若是某天听不到笑声,他反倒才会紧张。
石破天途中每到一处,都会补充自己葫芦内的酒水,所以笑声也跟着响了一路。
直到抵达黄河边,杨逍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宋少侠,这饮酒前大笑的秘诀,真是莫七侠教得你?”
“说起来还是去光明顶的时候。”石破天露出回忆之色。
宋远桥心知那是个误会,丢给了石破天一个警告的眼神,转头对着杨逍微笑道:
“那都是玩笑之语,杨左使不必当真!”
杨逍侧了侧脸,伸手去梳马颈上的鬃毛,但嘴角流出的笑意还是暴露了他的想法。
莫七侠若是得知此事,不知该是何种表情?
“哈~”
宋远桥望着杨逍通红的脸,面无表情道:“想笑就笑吧!”
“哈哈哈,宋大侠勿怪,在下只是未曾想过莫七侠会是这般真性情……”
听到宋远桥的话,杨逍忙不迭摇手解释,只是时不时发出的笑声显然让这番解释有些苍白。
莫师弟,为兄尽力了!
宋远桥抬头向南望去,心中想到莫声谷未来的名声,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
莫声谷:“……”
此时河岸边正好靠过来一艘小舟,张无忌见状忙上前问询。
一会儿的功夫。
张无忌归来,身边还跟着一位戴着草笠,赤膊上身的老汉。
宋远桥立即上前,对其拱手说道:“老丈,还请载我们几人过河,这骡马就当做渡河之资。”
老汉闻言,心中登时大喜,明白自己这是遇到大主顾了。
载人过河才挣几个钱,这些骡马单是一匹都能抵上他这艘船。
至于来历麻烦的问题,马到他手里几个时辰就能转手给下家,大不了他再换个渡口。
反正在这偏僻之地渡河,莫不是刀口舔血的人,否则走官方渡口岂不更好,还能把马也送过去。
“好说好说,我叫人来接一下,几位客官还请跟我上船。”
老头乐呵呵的说完,急忙招呼自家娃子过来牵马,四人紧随其后登上船只。
石破天看着滚滚奔流的黄河,忽然想起了自己与阿秀的初次见面,当时也是在一艘小船上。
他被叮当扔进了船舱,正好躺进阿秀的被窝中。
“青书,在想什么呢?”
自从上船之后,宋远桥就发现石破天双眼迷离眺望着大河,情绪忽悲忽喜,让他心中一阵担心。
石破天看了眼宋远桥。
对方此时坐在了他身侧,随后把头转向远处,温声道:
“你现在的性子虽和以前大不相同,但爹能看出你心中的善良,即使是坏人你也不想伤害。”
说到此处。
宋远桥突然伸手搭上了石破天的肩膀,语气感慨道:
“说实话,你醒来之后忘记前尘往事,同时又具备一身浑厚的内力,爹爹起初还真以为你被什么鬼怪上了身。”
石破天闻言,急忙想解释自己不是鬼怪,却被宋远桥抬手打断。
“青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若真是鬼怪又怎会如此良善。
为了救几位师叔,你甘愿只身犯险,放在以前谁又能相信你会有这般壮举。”
石破天怔怔的望着宋远桥,却见他洒然一笑。
“我知你总是怀念记忆中的那些人和事,可那些已过去不知多少岁月,往事不可追,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你的爹爹就可以了。”
石破天迷茫道:“爹爹?”
见自家儿子终于不再叫自己老伯伯,宋远桥不禁老泪纵横,伸手抚住他的脑袋。
“方才你在想一个姑娘?”
石破天惊讶的抬起头,自己分明没有说,他是怎么知道的?
“哈哈,爹明白了!”
宋远桥验证了自己心中所想,不由得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不用担忧,既然心有所愿,爹自然会想办法帮你的。”
诶?
难道爹爹认识阿秀?
可他刚才还说往事不可追~
石破天想不明白,索性拿出酒壶开始畅饮,那个温柔善良,一眼就能认出自己的女孩儿仿若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
船桨扬起阵阵水花,老汉撑着船桨,即兴问到:
“几位客官这是要往哪里去呀?”
张无忌和杨逍相视一笑,并未说出他们的目的地,只是简单说了一句往南。
“南边?那里趣事可不少,老汉听说武当张真人座下出了一个狗杂种,不知客官可有耳闻?”
张无忌:“……”
杨逍:“……”
一旁的宋远桥怒喝道:“你说什么胡话,张真人乃是得道高人,定是有人就此污蔑!”
老汉见他如此生气,还以为对方崇敬张真人,赶忙赔笑道:
“客官勿怪,老汉我也是道听途说,那武当三代首席弟子,好像是叫宋青书的,自己称自己是狗杂种,肯定是他人以讹传讹之言。”
宋远桥:“……”
他努力想要反驳,可对方说得又让其哑口无言。
一时间。
宋远桥再次将目光转向石破天,却见他还在大笑饮酒,心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逆子,你在外面到底都说了什么?”
他后槽牙有些发紧,刚才还是父慈子孝的画面,现在直接成了江湖笑柄。
石破天愕然抬头,看着宋远桥漆黑的脸色小心翼翼回到:“我一直都是实话实说呀?”
宋远桥脸皮抽动,黑着脸看向撑船的老头:
“这些传言你都是从哪儿听到的?”
老汉此刻那还不知道遇见了正主,连忙哆嗦着回答到:“听之前渡河的客官所说,他们说此事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
宋远桥呆了片刻,脑袋犹如炸开了似的。
合着就自己不知道?
这叫我武当弟子以后如何行走江湖?
他捂着胸口,仿佛看见无数人在议论自己最尊敬的师父。
噗——
“大师伯!”
“老伯伯!”
“宋大侠!”
“客官饶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