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圆圆愣了下,不过在看火的江万钧没有发现。
她道:“昨天你秦爸给家里寄了这么多东西,还汇了钱,我想着,做点东西给他邮过去。”
是的,秦江还汇了钱过来,足足两百块钱。
财大气粗的,唐圆圆在想,他不会寄钱给她们装大款,自已却在部队吃糠咽菜吧。
于是,一大早,她就起来给某人做吃的了。
家里原有的肉干可以寄一些过去,还有在【桃宝】上看到的各种酱,豆瓣酱、辣椒酱、牛肉酱……
她再做些肉松,还有糖渍梅子,蛋黄酥这些。肉干和酱都是耐放的,蛋黄酥这种糕点类的,二十天内没有问题。
唐圆圆打算今天把东西给做好,然后看看张红军有没有来大队。
没有的话,她就跑一趟县城,去邮局把包裹给寄出去。
江万钧听到是给秦江寄东西,他没什么意见,他其实挺想念惦记他的秦爸的。
不过,他看着唐圆圆越收越大的包裹,还有锅里、蒸笼里的还没好的东西。
江万钧抿了抿唇,会不会,有点太多了?
“对了,石头,你要不要给你秦爸写封信啊,和包裹一起寄出去。”
写信!
江万钧眼眸亮了亮,他重重地点了下头。
“姐姐,我想给秦爸写信。”
说着,他快速跑回屋里去拿出他的纸笔给秦江写信。江万钧来前进大队的时候,已经过了秋季学校报名的时间。
一开始,是想着等在大队和小孩们混熟了,也熟悉了这个环境,再把小孩送去学校上学。
后来,是和秦江联系上。
两大一小商量了一下后,江万钧自已定下的主意。
他不在大队读书了,等去部队了,再去部队小学读书。
唐圆圆想的是江万钧直接去部队小学也好,这样也不用换环境,她在家可以先教教他。
秦江想的是大队学校的进度和部队小学的进度是不一样的,可能学的也不太一样。
不如到时直接去部队小学再学也行,反正也就十来天了。
只是他没预料到他会有个突发的紧急任务,一去就是两个多月。
江万钧想的是,他可以趁这段时间在大队里挖野菜挣工分编竹筐攒钱。
他想自已攒够上学的费用再去上学。
只能说,三人心里都有想法。他们的想法不一,皆是好意,却阴差阳错地达成了一致的结果。
不过,江万钧虽然没去学校上学,但在家中,唐圆圆已经在教他拼音笔画,也在学着认字了。
他的房屋中,唐圆圆也给他添置了一套书桌。天冷了后,她还去木匠那订了一套可以摆在炕上的小矮桌。
江万钧掏出纸笔,这些,都是唐圆圆教他识字的时候给他添置的,他很是爱惜。
只见他在纸上写道:qin爸,我在大队过de hen 好。你不用担心,姐姐gei你zhun bei 了东西。
江万钧抿抿唇,他想和秦爸说的话有很多。
但他认的字不多,想了想,他又补上了一句:我有点xiang你。
回到厨房,江万钧的神情有点扭捏。他把折好的纸递给唐圆圆,“姐姐,我写好了。”
他道:“就是,我会写的字不多。”
唐圆圆轻揉了下他的脑袋,“没关系呀,不会写的字你可以写拼音,还可以画画。”
“你秦爸肯定能理解你的意思的。”唐圆圆道。
“嗯,我那有些信纸和信封,还有邮票。等下拿给你,以后我们石头想写信的时候就能写了。”
江万钧抬头看着她,忽然道:“我会给姐姐写信的。”
唐圆圆立马回道:“我也会。”
“好了,”唐圆圆道,“包裹也准备好了,信也好了。我们先想想我们早饭吃什么?”
“要不就吃这个蛋黄酥,再泡杯麦乳精?”
“好。”
黑蛋他们来的时候,看到屋里那么一个大包裹还很好奇。
等听说是要寄给秦江的,江万钧还写了信,黑蛋抿了抿唇。
江万钧把他的纸笔摆了出来,往黑蛋的方向推了推。
“黑蛋,你要不要也写一封信给秦爸?”
黑蛋眼里有心动,只是……
他道:“我不会写信,会的字也不多。”
“没事的,我也好多字不会写。姐姐说了,可以写拼音,还可以画画。秦爸肯定可以看懂的。”
江万钧把唐圆圆安慰他的那套话搬了出来,黑蛋心动地接过了纸笔。
“那我想给舅舅写信。”
“我们也想给秦江舅舅写信!”狗蛋几人道,小妹已经快速挤在黑蛋身边,等着排队写信了。
唐圆圆乐呵呵地看着他们,“好,你们在家里不要玩火不要玩水。饿了厨房有零嘴可以吃,石头,你作为小主人要招待好你的小伙伴哦。姐姐出门一趟。”
“姐姐放心,我们在家会乖乖的。”
“圆圆姐,我们肯定乖,不调皮捣蛋。”
唐圆圆自然是相信他们的,这几个孩子都很好。只不过家里没有大人在,她还是习惯性地叮嘱上一两句。
得到小孩们的保证后,唐圆圆又给自已围上围巾,去厨房提上一个小挎篮。
她在里头装上些早上剩下的蛋黄酥,还把那半罐麦乳精给装了回去。
走在路上的时候,唐圆圆全程是缩着脖子的。
她真的很怕冷,尤其这风很大,有时吹得唐圆圆都怀疑自已根本就没有前进过,一直被风吹着后退。
“小唐同志,小心,这风雪这么大,你是要往哪里去?”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唐圆圆眼皮连抬都没有抬。
这人,是上月新来的三个知青中的一员。
他们这一批赶上了好时候,来的时候是农闲,大队里没有什么活干。只是风雪大,他们在来前没有准备好物资,也挺受罪的。
他们来的时间不对,不能挣到工分,只有下乡时的知青补贴和家里的支持。
“小唐同志,风大,我搀着你,这样好走些。”
“不用。”唐圆圆退后一步,躲开徐自强伸过来的手。
徐自强欲要搀扶的手落空,他眸底闪过阴翳,脸上却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