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石头好可怜,”黑蛋的小嘴巴瘪着,他看向秦江,问道:“那舅舅,石头以后是要和我们一起住吗?”
黑蛋攥着小手,道:“我会好好照顾石头的,以后,我挣的工分分石头一半,我有一块肉吃就给石头半块肉!”
秦江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夸奖道:“好小子!”
被心中崇拜的舅舅摸头和夸奖了,黑蛋咧开嘴笑了笑,脸上的笑容很是灿烂。
秦守国道:“孩子的父亲是个英雄,你们又是好友,收养他,也是做善事。”
“听你刚刚的描述,还有这些日子在大队里听人说那小孩的话,是个好的,知道感恩的。只是,养小孩不是养个阿猫阿狗,你既做了决定,以后就该好好养人家小孩,把他养育成人,成为一个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人。”
“爹,我会做到的,这孩子机灵,聪敏,是烈士之后,我会好好把他抚养长大的。不然,我内心会看不起自已的。”
“好,既然做了决定,那就去付出行动。”秦守国道。
相比于黑蛋可怜自已的小伙伴经历坎坷,秦守国对秦江的叮嘱,江芸花则是觉得江万钧这孩子命苦,还有,就是,他遇上了好人。
圆丫真的是一个极好的姑娘,若不是圆丫,她儿子好友的这孩子,怕是还不知在哪里吃苦呢。
这年代,粮食都是定量的、
更何况圆丫家现在就只剩下她一人了,原先觉得她还把老家的亲戚弟弟领回家,就是心太善了。
现在得知那孩子和圆丫一点关系都没有,圆丫纯纯是在做好人好事,江芸花内心又满是对她的敬佩和赞赏。
她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听着秦守国和秦江的对话,她道:“哎呦,那是不是得去把孩子接到家里来?我去多贴几个饼子。”
“娘,不用忙活。”秦江忙道。
“什么意思?”江芸花顿了下,看向秦江,忽然脸上染上怒色。
她道:“你不会是还打算把孩子丢在圆丫家,让圆丫出粮食吧?!”
听到江芸花的话,秦守国明知是不可能的,但也露出不赞同的神情看着秦江。
黑蛋隐隐有点明白他奶的意思,绷着一张小脸看着秦江。
妞妞不懂大人们和哥哥在说什么,她左右看了看,也跟着露出了一个凶凶的表情对着秦江。
看着这两老两小的神情,尤其他娘恶狠狠的表情,秦江忍不住露出笑来。
江芸花直接上手拧住他的耳朵,“你还笑!山娃,你居然还笑得出来,你这几年在外边是不是学到些不好的习性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露出恨铁不成钢、痛惜的神情。
江芸花拧着秦江的耳朵说教,本来应该是很有气势的,但因为两人的身高太过悬殊。
这些年,秦江在部队锻炼多,也吃得多,男同志身高蹿得快,足足得有一米八多快一米九了。
这会儿他虽坐着,还是比江芸花高出一两个头的,江芸花伸手要去拧他的耳朵时,秦江下意识站了起来,想躲开。
后来反应过来,在家里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秦江才死死地钉住脚步,站在原地,等着江芸花跳上板凳。
她踩着板凳,还踮着脚,一只手叉腰,一手拧着秦江的耳朵,脸上露出凶狠的神情。
在场几人,只有妞妞这个小孩被吓到了。
黑蛋只是看向秦江,觉得他舅舅有点傻,奶奶要打人,他怎么不会跑呢?
秦江的喉结滚了滚,开口想解释。江芸花这会儿不想听他讲话,拧着他的耳朵,开口数落。
“山娃,咱做人不能丧良心!”
“从小到大,我和你爹是怎么教你的,要堂堂正正、本本分分做人!”
“我和你爹没什么大出息,也不盼着你们能做什么大官,成为什么出息人。”
“我们就想着,你们做人做事能对得起良心就好了。”
“先前是不知道,但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照你说的,孩子的父亲是你的好友,又是为国牺牲的大英雄,那就把他接过来,好好照顾他。”
“是对孩子好,也是对圆丫好。”
“还有,你是怎么考虑的,打算把孩子带去部队和你一起住,还是让他在我们家住?”
“黑蛋和妞妞很乖,石头那孩子看着也是乖的,我和你爹三个孩子也是能照看得过来的,你,你是怎么打算的?”
看江芸花说得差不多了,秦守国咳了咳,道:“是,山娃,你说说看,看你是怎么打算的?”
“既然已经确认要收养这孩子了,那就得准备孩子的口粮和抚养费,可不能让圆丫负担太多。”
“还有,他们两人相处得不错,即使收养了,我们也不能让他们两个分开,以后就不认了,还是得记着圆丫养育石头的这份恩的。”
秦江道:“是,我知道的,爹,娘,放心吧。”
“石头和唐同志的感情很好,两人不是姐弟胜似亲姐弟。”
“我在大队能待一小段时间,这段时间就还是让石头和唐同志在一块。”
“我想将石头带回部队,和我一块生活。”
江万钧的父亲江卫民是当兵的,也是他军校时期的校友,可因着他娘那边的一些关系,现在江老爷子已经下牛棚了。
他还是把小孩带回部队,在部队里头,他比较安心。
“我会给唐同志这段时间石头的伙食费的,当做感谢,也不会阻止他们两个人联系。”
秦守国点了点头,道:“好,你看着安排吧。”
江芸花也松开了拧着秦江耳朵的手,她道:“那我晚上多添一道菜,做个葱油面吧,你等下端去圆丫家,给她和那孩子添道菜,算作是我们家对孩子的欢迎。”
说完,江芸花就急匆匆地进厨房去了。
秦江端着一大海碗葱油面到唐家时,唐圆圆和江万钧两人也开饭了。
“唐同志,石头,你们在家吗?”
江万钧听到声音,看向唐圆圆,道:“姐姐,是秦爸……”
唐圆圆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院子外站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