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工号响起,队员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家里走,走到半道上,有人的鼻子动了动。
“娘咧,这是哪家煮肉了,这么香?!”
这一声一出,其他人连连附和。
“是啊是啊,真香哩,我在地里头就闻见香味了。”“也不知道是谁家,有没有可能是我家?”
“二狗子,你在那胡吹什么,你多干点活,多赚点工分,过年家里就有肉吃。”
“爹,爹,我每天都好好干活好不,不信你问有财叔。”
“哈哈哈,二狗子他爹,二狗子这几天干活还真挺不孬。”
……
众人说说笑笑着,而秦有贵他们几个回到家中,发现这肉香味居然是自家的。
他们的反应不一,但大多都是如同“咱家花钱买肉了”“这肉这么香,是媳妇你做的?”这样的。
等知道家中的孩子在山上抓到了兔子,纷纷笑着称赞。再等知道这抓兔子的方法是唐圆圆出的,又是不住地夸赞她聪明,再再知道这碗香到要让人昏头的兔肉是唐圆圆做的。
他们纷纷感慨道:“好啊好啊,圆丫一个女娃,有点手艺傍身,挺好。”
直到他们吃上了第一口兔肉,再也没心思感慨了,桌上满是咀嚼、狼吞虎咽的声音。
唐家,唐圆圆和江万钧这天午饭也是吃撑的一顿。
锅里的米饭被他们两人吃得干干净净,桌上的菜盘也全都进行了光盘行动。
唐圆圆和江万钧两人在院中屋内走了好几圈,才勉强没感觉到肚子里的撑意,两人回屋小憩了会儿。
午后阳光正盛,黑蛋他们几个就结伴来唐家找石头了。
“圆圆姐,石头,你们在家吗?”
唐圆圆正坐在房内的躺椅上发呆,这是她发现她有金手指后,第二个入手的物件。
躺躺,更健康,更悠闲,哈哈。
她听到声响,还没起身,江万钧已经出了院子,去院门口和黑蛋他们说话了。
“狗蛋,是你吗?”
“还有我!”小妹喊道。
“还有我们。”柱子也喊道,“我和大哥也在。”
唐圆圆打开房门,对江万钧道:“石头,把门打开,请黑蛋他们进来坐。”
江万钧依言,打开院门,露出了黑蛋几个被晒得红通通,又有泪珠的小脸蛋。
“快进来。”
黑蛋几人进了院子,唐圆圆招呼他们进堂屋坐着,她则是转身进厨房现洗了两三个苹果,再切成小块,端进堂屋。
“来,吃苹果。”
黑蛋抿了抿唇,道:“不了,圆圆姐,我们是来问石头要不要去山上摘野果和野菜的。”
小妹几人咽了咽口水,也跟着开口附和黑蛋。
“对,我们是要上山去的。”
“圆圆姐,我们不吃了,你早上才给了我们糖果呢。”
“是,我们是来找石头的。”
唐圆圆看了看外面的太阳,道:“你们现在就要去山上?”
黑蛋点了点头,“先吃水果,吃完你们几个帮圆圆姐干点活,等活干完了,你们再去山上摘野果怎么样?”
“圆圆姐,你说,我们可会干活了。”小妹拍着胸脯道,“我们保准给你干得漂漂亮亮。”
这是她从她爷处学来的话语,小妹爷身子不太好,干不了重活,就在家里干点竹编的活,补贴点家用。
“既然要给我干活,那就先把这苹果给吃了,你们圆圆姐可不是欺负小孩的人,多吃点,等下帮我多多干活。”
黑蛋抿了抿嘴唇,看了看笑得乐呵呵的唐圆圆,有些发愁,圆圆姐怎么手那么松,对他们几个小孩子居然用苹果这种稀罕东西来招待。
虽然他心里在想着圆圆姐太过大方了,但黑蛋心中已经在想着以后要怎么多照顾点圆圆姐了,不让她吃亏。
最后那苹果,黑蛋几人一人只拿了一块,还是唐圆圆强硬地一个一个塞,他们后来才吃的。
苹果一吃完,黑蛋几人立马就站起来了,打算给唐圆圆多干点活,才能对得起他们刚刚吃的稀罕东西。
他们一动,江万钧也跟着站起来,五双清澈的眼眸看着唐圆圆,一副赶快安排活给他们干的小表情。
唐圆圆无奈,让他们帮忙把昨天采的沙棘果清洗干净,她打算熬果酱。
留他们在家干活,不过只是唐圆圆的一个借口,想让他们等外头没那么热了之后再出门。
黑蛋几个手脚麻利地把沙棘果给洗完,还不到十分钟,他们呼啦啦地来,又捎上一个江万钧,呼啦啦地去。
唐圆圆满脸无奈,好吧,小孩们都上山去给家里增添进项了,她也不干坐着了。
唐圆圆把昨天采的沙棘果熬成果酱,那么一竹篮子,熬出来只有两罐多一点的果酱。
接着,她翻了翻厨房里的东西,又打开【桃宝】看了看,想了想,决定做点蛋黄酥,家里可以留着吃,晚上去芸花婶他们家吃饭时也可以带上当作伴手礼。
蛋黄酥完成,江万钧这几个小孩还没有回来。
唐圆圆想了想,回屋坐在桌前,在纸上写写画画,准备今天晚上给大队里的大伙儿讲述人贩子拐卖的套路,以及出门在外要如何小心应对。
日暮西斜,夕阳的光透过窗,穿进屋内。
唐圆圆停了笔,把写好的几张纸折起来,收在衣兜里,起身,装好一篮子蛋黄酥,锁院门,出去找江万钧他们。
她走到大青山山脚下的时候,黑蛋和江万钧他们几个刚从山上下来,头上满是汗,还有泥土印子。
“圆圆姐!”
“哎,回家吃饭了,狗蛋、柱子、小妹,我刚在路上遇见你们爹娘了……”
“糟啦,我忘记回家帮我娘烧火了,圆圆姐,我先走了。”狗蛋脸色一变,小身子嗖一下跑远。
柱子和小妹也是一路飞跑,“圆圆姐,石头,我们明天再一起去山上,我们先回家了嗳。”
“慢点,看着点脚下!”唐圆圆喊了一声,回应她的,是他们三个越跑越快的身影。
唐圆圆看向黑蛋和江万钧,“脸上都是汗,”她从兜里掏出手绢,“幸好我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