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林翀对她有求必应,巴不得多留她一些时间。
江千竹嘴甜脾气好,还长着一副人见人爱的俏模样。
她来咖啡店弹琴后,很多人都是冲着听她弹一曲才进来坐坐。
林翀每晚都来咖啡店里,除了看看经营情况,他也有兴趣亲自上阵做咖啡。
他知道江千竹有个护花使者,空时必来接她回学校。
那是林翀认识的人,高中校友马天里,学金融的,现在在一所私立中学做财务。
马天里一八零的个子,留着精神的寸头,五官硬朗帅气。
骑着黑色的电动车,戴上头盔,有江千竹这样品貌出色的女生坐在他的后座,他就跟开奔驰宝马一样的拉风和自豪。
林翀好奇的问过江千竹:“每晚接你的人是男朋友吗?”
江千竹对这样的疑问习以为常,杏眸弯弯的笑着解释:“只是厂矿家属房的邻居,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叫他天里哥。”
“只是邻居,他每次都来接你?”林翀皮肤黝黑,说话带着浓厚的鼻音,脸上的表情不多,总让人感觉深沉有故事。
“关系比较好,就像兄妹一样。”
江千竹说得心无城府,林翀的唇角扬起调笑的弧度,“马天里,是我高中隔壁班的同学。”
“啊,会有那么巧?”江千竹感叹这个世界的神奇,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一年前在马天里的高中同学会上见到的赵老师。
“你别去问他。”林翀自始至终保持淡然的表情,“也许,他并不愿意让我知道他的情况,我也希望在自已的角落安静生活。”
江千竹没多问话,只是点头应允。
不久,林翀发现,斜对着钢琴的位置多了一位客人,那也是他的高中校友,本硕博连读的神话人物。
三天两头都会过来坐坐。
博士不忙做科研,却爱上咖啡馆这种地方?
林翀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赵东宸会走到操作台来找他。
“你好,请问你们老板在吗?”
林翀正在磨咖啡,穿着店员统一的黑红格子套装,戴着口罩和帽子。
扬起眉毛问他:“你有事?”
赵东宸的深瞳在幽暗的环境中发出黑亮的光,“我想在问问在这里弹琴的待遇。”
林翀的第一反应是,莫非他也要来兼职弹琴?
这个想法下一秒便被否决,因为琴声响起,赵东宸立马忘记了他找老板的想法,幽深的眸子专注的投向坐在钢琴前弹琴的女孩子。
林翀的好奇心被挑起,他摘下了脸上的口罩,“我就是老板。”
话音落下一分钟后,赵东宸的视线才从弹钢琴的女孩身上转向他。
目光相触,他惊喊了声:“林翀?”
赵东宸能喊出他的名字,着实让林翀也惊了一跳,“你认识我?”
“三班的林翀,体育尖子,挺出名的。”赵东宸显得很平静,环视大厅一圈,语气里全是赞美:“中南大学的体育系毕业,怎么没去做你的专业。”
“连我读哪个学校都知道,果然是学霸。”林翀的声线比平时高了两度,把手里的活交给旁边的服务员,摘下帽子走出操作间。
赵东宸在操作台旁的椅子上坐下,“只是碰巧关注过你,你的十米气步枪拿过全国青少年锦标赛的一等奖,有几个人有那么优秀。”
林翀听得脸发热,这些辉煌的历史很久没人提起过。
“听学霸表扬自已,还是有点心虚。”林翀朝里面指了指,“到里间,我的办公室去谈。”
赵东宸扯扯唇角,“你也厉害,居然记得我。”
林翀打开门,侧眸向赵东宸,“学霸赵东宸,再过二十年,你也是一中的神话。”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林翀的办公室,坐下来寒暄几句后,林翀便问他有什么事。
赵东宸说得一本正经,“我不绕弯了,那个弹琴的女孩子是我的学生,她家里有困难,所以在这里兼职弹琴。”
“一边读书一边弹琴很辛苦,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林翀的眉心微紧,等待着他说出需求。
“她在你这里工作一晚的薪水是多少,我想私自给她加个薪水,以老板的名义。”
林翀没有立即回复,眼里是浓浓的疑惑,“为什么?”
赵东宸的唇线拉平,“我刚刚说了,她是我的学生。”
“这么简单?”林翀根本不信学霸牵强的解释,刚刚在大厅里,他心领神会了赵东宸看江千竹的眼神。
赵东宸不自在的点头。
“那为什么不直接让她知道?老师有资助学生的义务吗?”
“小姑娘家也有自尊心的,肯定希望自食其力。”
林翀的视线从上至下的打量赵东宸,表情讳莫如深,“好,我答应你。”顿了一下,他继续说:“我要提醒你,你们班的马天里追她可追的紧,每晚都来接,说不定哪天就是她男朋友了。”
赵东宸的眸里浪潮翻滚,“没事,我只是单纯的资助学生。”
林翀轻描淡写的一笑,无奈的摇头,“默默无闻的支助,别做当代傻帽喔——”
上帝并不让赵东宸默默无闻。
走出林翀办公室,就与表演结束迎面走来的江千竹撞了个正着。
“赵老师——”江千竹虽然惊讶,表情却很镇定,两个小梨涡漾起,声音软糯好听,“你怎么又来灌木了?”
对上江千竹清澈的目光,赵东宸心虚的动了动唇,“这是成年人的地方,离学校那么近,我为什么不能来。”
“喔。”江千竹善解人意的点头,“那我进去换衣服了。”
“我也要走,送你回学校吧。”
江千竹为难的推辞,“不用了——有人——来接我。”
“马天里?”赵东宸机械的说出名字。
“你怎么知道?”江千竹的眸子亮晶晶的。
赵东宸的眸光暗下去,长睫毛盖住了眼里的落寞,“那——我先走了。”
“赵老师。”江千竹再喊了一声。
赵东宸停住脚步,深呼吸,他想把她的声音留在耳边。
“我是想说,上次在附院楼下叫你你没答应,我以为你不记得我了,挺尴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