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两人走进卧室,温以柠才从他身上跳下来,指着床对他道:“你躺好。”
裴骁挑了挑眉,照着她的话躺在床的一侧,饶有兴致地看她要弄出些什么名堂来。
温以柠犹豫着从床头柜里摸出一个针包,视线定定地放在他身上,又缓缓地下移,最终落在他的腹部。
她深吸一口气。
“温以柠,想要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裴骁被她盯得浑身上下都开始发烫,像着了火。
温以柠伸出的双手停滞在半空,替自已辩解:“我没有。”
她取来针包,打开给他看:“我只是想替你做针灸。”
裴骁已经管不了什么针灸不针灸的了,拉着她就带她滚到了床上,“先做。”
温以柠瞪大了眼睛。
这人出尔反尔。
“不行。”
她推着他的胸膛,从他身下钻出来,站到床边。
裴骁的眼底快要失去清明,强迫自已冷静下来,问道:“怎么不行?”
温以柠抽开目光,看着地板回答:“我……我会没力气……”
“……”
这句话在裴骁耳中无异于对他的最高赞美。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行,有理有据,开始吧。”
说罢规矩地躺好。
温以柠斜眼看了他一眼,这男人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她再一次朝他伸出双手,但这一回,她却主动收了回来,“裴骁,你……你自已脱。”
床上的男人休闲得仿佛躺在海滩上度假,悠悠道:“温医生,我想购买全套服务。”
“……”
温以柠觉得自已好像把自已推坑里去了。
随便送他个礼物意思意思就好了,非要做针灸。
骑虎难下,说的就是她。
她闭着眼睛拉开他身上的黑色T恤,“裴骁,你……”
话还没说完,男人就主动支起上半身,快速地脱掉了自已的上衣,比她还要急的样子。
温以柠错愕地睁开眼。
她看着他颇具深意的目光,视线下移、再下移……
她算是知道这个男人打的什么心思了。
温以柠别过头,摸索着解开他的皮带扣,深吸一口气,猛地向下一拉,紧接着收回手,把视线完全放在针包上。
裴骁看着她兔子一般一惊一乍的样子,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什么针灸针十的,他根本不了解,中医也晦涩得让他毫无兴趣,不过这小东西喜欢,他可以勉强陪着她玩。
现在看来……
还有意外收获。
他语气戏谑地开口:“温医生,你确定……人的臀部……没有重要的穴位吗?”
温以柠神经一跳,差点扎到自已的手。
“没、没有。”
她快速否认。
这男人是个暴露狂吧。
裴骁嘴角的笑意更深,“是嘛……上髎、次髎、中髎、下……”
“用不到。”
温以柠连忙打断他。
真没想到这个男人的记忆力居然这么好,连她课本上的知识点都背下来了。
她清楚地知道这几个穴位在什么地方,联想到他身上……
思绪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彻底不受控制。
温以柠脸颊泛热。
“真的用不到吗?”
裴骁继续挑逗她,“我感觉我臀部很酸,温医生真的不考虑替我缓解一下吗?毕竟……平时伺候你,我也挺用心的。”
“……”
温以柠很想找个帕子堵住他的嘴。
扮演上瘾了是吧。
她一把扯过他的手腕,搭上他的脉,指尖下传来蓬勃的跳动感,让她心惊。
这男人身体素质真好。
“肝气郁结,用不到。”
温以柠忿忿道,一把丢开他的手,“裴骁,你今天是不是生气发火了?”
躺在床上的男人眉峰一挑,没想到这小东西学的学科还有点东西,他今天确实差点把陆擎苍弄死。
“嗯,除此以外,就没有其他问题了吗?”
裴骁好整以暇道。
“你好得很。”
温以柠抽出一根针,很想下手治治他。
“哦……”
裴骁莫名觉得她‘怒不敢言’的样子有趣极了,火上浇油:“温医生有空的话,麻烦再帮我加一项服务,我可以加钱。”
“什么服务?”
温以柠找准了穴位,准备往下施针。
“壮、阳。”
裴骁含笑吐出两个字。
“……”
温以柠手里的针直接脱落,斜斜地扎在男人的腹部上。
她急忙捡起来,尽力装作无事发生,重新落针。
下不去。
这男人身上的肌肉跟石头一样,真、硬。
就算是在做之前,她的力气好像也不够用。
温以柠旋转着针身,往下施力,勉勉强强才搞定。
“温医生……”
“裴骁……你不要再讲话了……”
温以柠虚弱道。
算她求他了。
裴骁抬手托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他,语气正经起来:“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温医生,是什么让你有钱都不赚?”
“……”
这男人,妥妥的戏精。
至于他想要的答案,她不用大脑都能想得到。
温以柠无奈地看着他,“裴骁,你很厉害,可以了吧?”
男人得到心仪的答案,依约松开她,“满意就好。”
不错,他养的人越来越上道了,再调教调教,应该能让她说出具体厉害在哪儿。
“……”
温以柠认认真真地替他施针,因为需要用力,额角都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
她今天看到外公留在医馆里的针包,突发奇想,既然裴骁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那帮他养好身体总是没错的。
就当作是回报他了。
随着针灸的过程,温以柠的目光依次落在他的肩膀和手臂上,心底不禁泛起涟漪。
她在他身上制造不少的伤疤,在跑车上咬的那口,到现在还没有愈合……可他却从没有往她身上报复过。
这个男人除了不让她离开,在其他方面,对她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好到让她无以回报。
温以柠想理清楚她对裴骁的感情,却发现复杂得像缠绕在一起的乱线,理不清。
他强占了她,她对他是有怨气的;
可他又救过她,好几次……还给她提供优渥的生活条件,帮她排解失去外公的悲痛……她对他是有感激的,随之而来的还有无力报答的愧疚;
看着他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了解到他的人生经历……她对他还时常泛起心疼;
太复杂了。
复杂得她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