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柠推开病房门的时候,何妈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拿着勺子喂季佳念。
“以柠,你还好吗?”
季佳念半倚靠在床头,手臂上缠着纱布,半张脸上的红肿还未彻底消下去。
温以柠把水果篮放到床头柜上,笑着道:“这句话应该我来问才对吧?”
“哎哟,柠柠,你都不知道念念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念叨你,吃饭在念,梦里还在念,和她名字倒挺相衬的。”
何妈觉得自已前半生的福气都补到后半生去了,苍天有眼,又带了两个女孩子在她身边,补偿她的失亲之痛。
季佳念有些羞赧,接过了碗,埋着头自已喝粥。
温以柠上去抱住了她,避开她的伤口,“不愧是我的亲姐妹,怎么样佳念,要不要考虑和我一起结婚?”
勺子“啪嗒”一声掉进粥里,何妈是先反应过来的那个人,不可置信地问:“柠柠,你要和裴先生结婚了?”
前段时间不是跟她说只捞油水吗?这进度,比她在手机上看的两分钟短剧还要快些。
何妈有些担心,接着道:“柠柠啊,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你们俩才认识了几个月,有些情侣九年都没磨合好呢,是不是太仓促了些?”
温以柠摇了摇头,“结婚这种事,不冲动怎么行?”
这倒是。
想多了反而结不成。
何妈又转头看着病床上呆愣的人,“我们念念也有对象了?怎么没和何妈说说?”
温以柠想起何妈确实还不知道这件事。
她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从裴骁的嘴里。
在天堂岛上,周牧池潜伏营救的时候,误吸了迷魂烟,本来倒也没什么大碍,但他在密室里面找到佳念的时候,对方的情况比他还要严重很多,后面的事情就算半水到渠成了。
这本也没什么大碍。
可周牧池的表妹是这家医院妇产科的实习医生,看到周牧池抱着个女孩过来,转头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周家的长辈们。
造成的结果就是,周家人现在就等在病房外,大半个家族的人都来了。
但他们没敢进来打扰。
反倒是拜托温以柠来替他们探探口风,主打的意思就是:周家决不允许有晚辈做出这等不负责任的行为,让她帮忙问问佳念,愿不愿意嫁入周家。
何妈听完整个故事,一拍大腿,“必须要晾周家这小子一段时间,趁我们家念念之危,哪儿能让他们这么好过?”
季佳念只知道这个故事的前半段,并不知道后半段。
“何妈……不怪他。”她拉高被子,遮住自已的半张脸,“不全是他……主动的……”
从昏迷中醒来后,回忆和潮水一般都涌回了大脑,季佳念觉得自已没脸再见周队长了。
“以柠,麻烦你跟外面的长辈说一声,我没关系的,不必强迫周队长和我结婚。”
温以柠精准地抓住了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所以佳念,你对周队长是有喜欢的?”
否则佳念怎么会说,是对方被迫和她结婚呢。
季佳念也说不清究竟是不是,她只知道周牧池是第一个与她有过亲密接触的男人,他很有责任感,很尊重人,在他身边,她总觉得很有安全感。
各方面的条件,都是她触手不可及的。
大概是有些喜欢的吧。
如果结婚……
“以柠,我和他差距太大了,而且……我怕他讨厌我。”
季佳念实话实说。
温以柠和何妈都沉默了一阵子,毕竟她们也不清楚周队长到底怎么想的。
病房外,周父、周母、周牧池的二叔二婶、以及几个爱凑热闹的小辈都来了。
裴骁站在角落里,好整以暇地掀眸问面前的人,“几次?”
周牧池疑惑地看着他,“什么几次?”
裴骁看他这木头样,猜也能猜到,他是在天堂岛上丢的处,“你不是迟到了两小时才从天堂岛上出来?”
他说着用指尖点了点自已的皮带扣。
周牧池的局促在此刻烟消云散,他轻咳了一声,严重怀疑自已是被调戏了,挪开视线,淡淡地说了句:“一次。”
第一次用时两小时。
裴骁的嘴角勾了勾,“再坚持一小时,就赶上我了。”
周牧池深吸一口气,压下想打他一拳的冲动,迅速岔开话题,“你准备什么时候跟你女朋友说那件事?”
他瞥了一眼裴骁脖子上的抓痕,“三个月都没有了。”
“自已都火烧眉毛了,还管我这么多。”
裴骁不想提到这件事,“赶紧进去吧你。”
“为什么要进去?”
周牧池问,“我现在不该给她点空间好好考虑吗?”
裴骁没好气地戳他:“考虑你是怎么想的?你女人是有读心术还是迷魂功?”
周牧池沉思了几秒,“你的意思是……”
“我管你什么意思,赶紧把我女人换出来。”
裴骁打开病房的门,把他推了进去,病房里三双眼睛直直地看过来,背后数不清的眼睛也看了过来,“温以柠!我们走。”
病房门合上的下一秒,周母冲上来,把耳朵贴在门上。
温以柠被男人搂着带出医院,塞入车里。
“我们去哪儿?”
裴骁单手操作方向盘,车辆顺滑地汇入车流之中,随口丢出两个字:“你猜。”
猜个大头鬼。
温以柠懒得管他,但结婚这件事,她是真的感兴趣,她侧着身子,试探道:“按你的性格,不会甘心屈居人后的吧?”
裴骁哂笑,“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和我结婚?”
温以柠的小心思被赤裸裸地点破,干脆回正了身子,“难不成你还有别的人选?”
裴骁看了她一眼。
这一看险些收不回目光。
他女人的侧脸,就算是放在高清摄像头下,也流畅得没有一丝瑕疵,直鼻翘唇,扑扇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镜头都挡不住的灵动。
哭的时候,能把他的心都哭化了。
“不用人选,就算你是只小猪,我也会选你。”
“……”
骂她是只精选猪?
“裴骁,你要是能把床上的精力,分一半到别的事情上,我会很高兴。”
“现在还是白天。”
裴骁语气平平,“梦留到晚上再做。”
温以柠对他这种“床事为最高优先级”的态度不满很久了,“随你吧,女人心,海底针,指不定哪天我就崇尚单身主义了。”
话音未落,裴骁就拉过她的手,在她手心亲了一口,“家养的小猪生气了怎么办,要不你拱我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