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方国威聊完已入夜。
商梓他们家集团公司准备上市,多问了几句。
出门时月色正好。
陈晨在上车前拦住两人,提议,“喝酒去?”
他看历文成实在憋闷,常言道借酒消愁。
喝了酒没准儿心情能好点。
商梓一口答应。
他现在在家里地位不一般,公司最棘手的事情前段时间也都忙完了。
时间充裕,行动自如。
陈晨盯着历文成,劝说的话都到了嘴边。
“走。”历文成坐进车里,“前面带路。”
陈晨本想带他俩去经常玩的那条街。
但今儿小历总在,不能去那种靡乱场所。
能喝得痛快,得有氛围,够隐私。
有个地儿还真合适。
车子开到“今旧里”,陈晨给老板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店长出来把几人从贵宾通道迎进去。
二楼VIP卡座,半圆沙发能坐十个人。
宽敞,视野好,远离人群喧闹。
陈晨划着酒单,嘴里念叨,“这老板是个人物,大大方方承认是老冯头的私生子,圈里一开始冷嘲热讽的,后来都被他身上那股气质拿下了,出门都喊冯爷,比他老子面儿都硬。”
“老冯头?”商梓俯身,“就那每年捧出一个女团男团的娱乐公司的冯总?”
“对。”
“我记得他老婆特别厉害啊,就这样都能忍得了这私生子?”
“忍不了也得忍,听说她生不了,冯总得有人接班啊。”
历文成对这样的八卦不感兴趣。
一个人隐在昏暗里出神。
方休下午那番话一直在脑子里。
他知道五年可以让一个人有所改变。
只是没想到昔日跟在屁股后面的姑娘,认为他的感情不值一顾。
她不理解,不要紧。
可她想挣脱,决不允许。
反了她了。
酒很快端上来,陈晨靠在历文成身边,小心斟酌,“回头我再劝劝,女人的心理我最了解了,知道从哪下手,别上火。”
他磕了磕历文成的酒杯。
后者没说什么,阴沉着一张脸,干了。
商梓听见那句话,呛他,“你懂的那些女人怎么能跟慎小姐比?阿成,跟舒照吵架了?”
陈晨翻他一眼。
傻逼。
商梓自以为猜对,胳膊搭上历文成的肩膀,“那样的女人啊,你得软硬兼施才行,不能一味的哄着捧着,惯的她无法无天!”
“你又懂了。”历文成哼一声,“没见着商总身边有过异性。”
陈晨一愣,指着商梓,“你不会对我们俩——”
他在自己和历文成之间来回划拉手指。
商梓抬起脚踹他,“滚蛋!我要喜欢男的也得是阿成这样的,你这妖里妖气,爷看不上。”
两人打闹间碰洒了酒杯。
商梓大腿处湿了一片。
他骂骂咧咧站到过道,等服务员拿来毛巾。
转身时向楼下扫了一眼,看到两个眼熟的。
“哟?这不咱们小休嘛。”他回头喊沙发上的人,“还有张洋。”
历文成坐着没动。
陈晨站过去,也回头喊,“还真是,阿成,下楼吗?”
历文成黑着脸倒酒,闷声拒绝,“我不去。”
方休和张洋坐的位置刚好在他们下方。
只是背对着,不容易发现。
商梓扶着栏杆,眼睛盯在某一处,“晨儿,你说…这女人啊,总是冷冰冰的,是喜欢你还是讨厌你啊?”
“这话问的,喜欢你为什么还要冷冰冰的。”
“万一她害羞呢?”
“……你有病吧。”
两人站了会儿,打算下楼打招呼。
还没扭过身,楼下那桌又来了几个人。
也是熟面孔。
“今儿是赶巧了啊。”商梓笑了几声,侧头,“阿成,你女朋友也来了。”
历文成微顿,几秒,又重新坐好。
楼下。
方休马上就要爆炸。
下午和历文成吵过之后心情本就不好。
晚上张洋说要出来喝酒,她想起之前陈晨给过一张酒馆的卡,便来了。
正喝得痛快,来了这么几个扫兴的人。
慎舒照和另一个女生,还有两个男人。
听他们对话的内容,这个女生,应该就是在别墅里和慎舒照通话的“贞贞”。
喜欢商梓。
历文成在沙发上僵了一会儿,坐不住。
端着酒杯立在商梓身边。
楼下那几人他都在阿权给的资料里见过。
慎舒照旁边那个,叫唐贞贞。
两个男人,分别是曹希,韦强。
都是那几场校园暴力的参与者。
历文成抿了口酒,视线变得幽凉。
“你就是张洋?”唐贞贞翘着二郎腿,“和商梓打台球那个?”
张洋肘撑在扶手上,懒洋洋的,气势大开,“对,有事?”
唐贞贞掸着指甲,“以后注意和商梓保持距离,我就当上次没发生过。”
张洋打量她几秒,端正身子,“不好意思,没看出来,您是商梓母亲吗?是不是要给我五百万离开您儿子?我愿意。”
方休一口酒差点喷出去。
张洋骂人是高级的。
唐贞贞被噎,扶着桌沿正欲动手。
被慎舒照拦住。
“贞贞,别冲动。”她假意劝和,“小休,劝劝你朋友。”
方休放下酒杯,嗤笑,“你带的人突然冲过来找存在感,倒是需要我劝了?”
酒馆里突然切了歌,有点吵。
商梓站上面听了半天,听不到后面的说话声。
但通过几人的表情来看,不是什么玩闹的场面。
他家里姐妹多,女人之间起冲突的气氛是什么,闻都闻得出来。
“不对啊——”他扯着历文成的胳膊,“阿成,我瞧着不对劲儿,一会儿闹起来了我可是要帮张洋的。”
历文成觉得奇怪,拂开他,“要帮谁,我还管你不成?”
“这不是慎舒照在吗,我帮张洋肯定要得罪她啊,你不点头谁敢得罪小历总女朋友。”
原来是这样……
历文成凝视着楼下。
怪不得方休在老宅那天话不多。
即便是慎舒照他们打趣她和齐昀,也不见她像平时一样回嘴。
因为顾及他,顾及慎舒照当时的身份。
所以才压制着自己的脾性。
委屈的不是被慎舒照说了什么。
而是他亲自赐予慎舒照压她一头的权力。
偏他还去斥责她不同他讲事情原委。
背后告小状的行径,不是方小姐的性格。
历文成眼底黯了黯。
被方休激出来的火气散了一半。
杯里酒空了,他转身去倒新的。
“我靠!”商梓突然大喊一声,“怎么还动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