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这天起,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景承渊发现江若开始疏远他。
那种感觉很奇怪,明明还是做着同样的事情,有些东西却不一样了。
比如现在,景承渊将一瓶新的玉肌膏递给江若,关切的询问道:“身上的疤痕如何,可都消去了 ?如果没有的话,再涂几遍应该就差不多了。”
江若收下了玉肌膏,笑的很开心:“谢谢你青拂,你给的膏药真的很好用,我上一瓶用完了,疤痕还没消完,正不知道怎么办呢。”
说完,她顺手把玉肌膏塞到梳妆柜的上层抽屉。
这层放着他送的玉肌膏,君逸尘的不用估计放到了最下面,一想到这里景承渊神情温和的说道:“你后背的那些疤痕是不是够不着,需要我帮你涂吗?”
江若正在涂唇,头也没回的说道:“不用啦,后背快好了。”
景承渊微顿。
后背伤口比起前面的还要严重一些,前面的疤痕还没消完,后背怎么可能好?
江若在疏远他。
是发现他的不对劲了吗?
他哪里露出了破绽?
景承渊感觉一阵心烦气躁,他没继续强求,只觉得有些事情脱离掌控。
比如……他的情绪。
他需要冷静一下。
景承渊走了,换来的是真正的青拂,身材高挑,声音清冷,除了江若没人发现不对劲。
007结巴起来:【宿主大人,我们是不是玩脱了……】
江若一点都不急:【没事,盘龙佩还在我手上,他会回来的。】
侯府这边,江若从下人口中得知,君逸尘和夏姿已经真正圆房。
君逸尘心里挂念着君渺渺,但因为碰过夏姿,时常背着君渺渺偷偷要夏姿。
他刚二十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根本忍不住,自然而然夏姿在他心里有了不一样的位置。
君渺渺不知道这些,她只发现君逸尘跟夏姿在一起的时间多了些,生气针对夏姿。
今天夏姿做了饭菜给君逸尘送去,明天君渺渺就说想吃夏姿做的饭菜,硬生生让夏姿炒了两个时辰的菜。
整个侯府后院暗潮涌动,但这丝毫影响不到江若。
这天,老夫人把江若喊了过来,指着面前这一排排画卷问道:“若若啊,你觉得这些个男子哪个不错?”
江若随手挑了几幅仔细看,认真的点点头:“都是些样貌不错家世尚可的男子,娘,您让我看这些做什么?”
老夫人不知想到什么,神情一僵,随即叹了口气道:“还不是渺渺吗,她今年都十八了,跟她这般大年纪的女子,大多孩子都有了,我怕她嫁不出去,只能替她相看相看。”
江若眸光微闪。
不对劲。
上次君渺渺撒娇不想嫁人,老夫人是同意了的,后来赏花宴上,老夫人虽有意替君渺渺相看,但也没有多紧迫,言外之意大有一种她的女儿不想嫁就不嫁,她侯府养一辈子的感觉。
如今才过去多久就改变了主意。
江若想了想,觉得是近来后院的暗潮涌动引起了老夫人怀疑,然后发现君渺渺对君逸尘有不一样的感情,怕儿子与养女有了私情,坏了侯府名声,这才导致老夫人现在这么急迫的为君渺渺找夫家。
她放下手里的画卷,为难的蹙起眉头:“娘,这可能不太好挑,我上次问过渺渺,她不满意这些男子。”
可能不满意这三个字可能刺激到了老夫人,她猛的一拍桌道:“不满意也要去相看,由不得她!”
在老夫人眼里,侯府名声大于一切,不然也不会让江若凭借着救命之恩嫁给君逸尘为世子妃。
满京城人大多都看不起江若的身份,觉得她不识好歹,但谁不夸赞一句北定侯府仁义!
江若想起君渺渺抗拒的态度,犯难:“可是渺渺不去,我们总不能绑着她去吧?”
老夫人的眼睛亮了起来:“对,她不愿意就绑着她去!”
“娘,不用这样吧,侯府可以养渺渺一辈子的呀,再不济还有世子这个哥哥……”
江若越说,老夫人反而越坚定了想法,坚决不肯再让两人有接触的机会,以免犯下大错。
傍晚,老夫人挑了几个男子,耳提面令让君渺渺一个个相看,哪怕君渺渺再怎么哭诉撒娇也不松口。
君渺渺悲伤欲绝,绝食抗议。
老夫人没想到君渺渺对君逸尘的想法竟然坚定到了这种程度,深呼吸一口气道:“绝,她想绝食就让她绝食,等她饿晕过去,再喂给她。”
君渺渺不停的哭,觉得事事不顺心。
江若没除掉,寇星寇辰联系不上,君逸尘多了一个姨娘,偏偏这时老夫人还要逼她相看嫁人……
她知道自已胳膊拧不过大腿,在哭了两天之后,松口同意相看。
老夫人松了口气,虽然口中说着绑也要绑着君渺渺去,但这不到最后一步,她实在不愿意这么做。
毕竟她真心实意的疼爱了君渺渺这么多年……
决定相看之后,老夫人就马不停蹄的忙活起来。
一连相看了六家,在见第七家李侍郎嫡子时君渺渺才松了口,这些人家都是老夫人精心挑选过的,有侯府撑腰,君渺渺嫁过去绝对不会吃亏。
两家相看满意之后,就开始走流程,媒婆上门,交换庚贴……
最后婚期定在三月后。
江若也能休息一阵子了。
这天下午,江若换了身男装,白衣金线,头戴玉冠,从小金库里偷拿了一把象牙扇,觉得还是稍微有些不对劲,就又在脸上涂涂抹抹。
青拂大惊失色:“夫人,您这是做什么?”
“出去玩。”江若神秘一笑:“青拂,你去吗?你要是去就换上男装,咱们两个偷偷溜出去。”
青拂不懂:“出去玩为什么要换男装?”
江若悄咪咪告诉她:“我们去南风馆。”
南风馆……
这名字青拂听过,甚至有些熟悉,随即想起主子的吩咐,要她贴身保护江若,便点头道:“奴婢跟您一起去。”
趁着换衣的功夫,青拂写了纸条,绑在信鸽上,信鸽很快飞走。
收拾妥当,两人偷偷溜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