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已吃,别给我夹,我最近不吃肉啊。”
贺晏的手停顿在空中,林桂芳和秦心也忙道:“你这孩子,帮不上忙,也不能帮倒忙不是。”“就是就是,盈盈多不容易,都是因为你,你还搁这添乱。”
就这两句话的功夫,江盈盈被她们两个拉过去了。
“来,盈盈,小秦专门用一个饭盒装的素菜,不够你就在这夹菜。”
“是,盈盈,晚上吃白面饺子怎么样,我给包素馅的,白菜、萝卜、芥菜,你喜欢什么馅的?”
看着她们两人对江盈盈亲热的模样,贺晏合理怀疑,她们边说话边把江盈盈拉走,为的就是想把盈盈从他的身边拉走,她们两人好一人霸占盈盈的一边。
病房内,一时分成了三块小角落。
一,是江盈盈被林桂芳和秦心包裹在中间,三人有说有笑地吃着饭,二,葛大壮埋头呼啦啦地吃着饭,三,是颇感自已被孤立了的贺晏。
江盈盈好不容易从林桂芳和秦心两人的热情中逃了出来,她真的吃不了多少,因此,她刚刚是把要吃的拨在饭盒盖上的,饭盒还在贺晏病床上的吃饭桌上。
她重新回到了贺晏的身边,看着他饭盒里还没动的饭菜,拧了下眉。
“怎么还没吃?手难受吗,我就说还是得我们来喂你,你偏偏说要自已吃饭。”
一旁听到话的葛大壮加快了干饭的速度,“嫂子,我来喂团长。”说着,他就要把手里的饭盒放下了。
林桂芳和秦心也道:“盈盈,你先吃饭,我们来喂就行。”
“不用不用,我来就好。”江盈盈道,“我胃口不大,已经饱了,你们先吃。”
江盈盈给贺晏舀满了一大勺粥,递给他的嘴边,贺晏老老实实地低头吃了。
不是,他起初只是想喂媳妇吃肉,怎么就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到底,贺晏还是从林桂芳和秦心的口中知道了江盈盈要吃素三个月的说法,他红了眼眶。
昨晚在医院守夜,早上也在医院照顾贺晏的葛大壮抽泣了两声。
“呜呜,嫂子对贺团的心意真的是太重了!”
听着葛大壮的抽泣声,林桂芳和秦心的一脸赞同,还有贺晏满目的深情,江盈盈忽然很想脚趾扣地。
“这,这没什么的,我就是胃口不好,这几月不想吃油腥而已。”
病房内的几人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江盈盈这话有多牵强,不过,现在时局不对,这些话确实不能传出去。
林桂芳立马道:“是啊,都怪贺晏这小子,害得你忧思过度,坏了胃口,连荤腥都吃不下。”
秦心闻弦而知雅意,附和道:“就是就是,贺晏,你要是以后敢对盈盈不好,我和你妈肯定会教训你的。”
“是啊,盈盈多好的一个闺女,我都有点可惜,盈盈怎么就不是我的亲闺女呢!”
贺晏看向林桂芳,母亲大人,你这思想就有点危险了。
葛大壮也道:“嫂子是真的把贺团放在了心上,呜呜,我什么时候也能找一个这么喜欢我的对象啊。”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葛大壮把洗饭盒的活给揽了过去,林桂芳说要去找罗永聊聊贺晏的病情,秦心跟着一起去了。
病房里一时就剩下他们两人,贺晏拉着江盈盈的手,他满眼心疼地看着她。
“盈盈,辛苦你了。”
“我真没用,现在只能说这些苍白的话语。”
“盈盈,以后,我会用我的行动来对你好的。”
“我们家,以后大事小事都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江盈盈问道:“我做错事也听我的?”
“盈盈很聪明,也有仁爱之心,最多也就是一时犯糊涂,怎么可能会做错事。”
江盈盈看着他,直把贺晏给盯到耳根发烫。
“贺晏同志,我发现,自从我们处对象之后,你真的变了好多,变得好会说话。”
“你哪里学的甜言蜜语?”
江盈盈一脸坦白从宽的架势,贺晏失笑道:“不是甜言蜜语,是我心中所想,真切的感受。”
江盈盈紧抿住唇,想压下翘起的唇角。
“该让那些说你不好相处的嫂子们来听听瞧瞧,我们晏晏才没有她们口中说的那么吓人,长得又好看又会说话,还是个大暖男。”
“什么是大暖男?”贺晏拧了下眉,总觉得江盈盈以这种语调说出来的形容词不是什么好词。
江盈盈伸手去抚平他皱着的眉,“在夸你呢,别皱眉了,和个小老头一样。”
虽然她刚刚的语调是有点阴阳怪气,但确实是在夸他。
江盈盈的指腹落在贺晏眉骨的疤附近,眼眸闪过一丝心疼。
“疼不疼?”
“不疼。”
后来几天,当江盈盈看到贺晏换药时露出的那一身密密麻麻的伤,他也是轻飘飘的一句“不疼”。
江盈盈瞪了他一眼,头一次和他生气。
换药的医生走后,江盈盈沉默着坐着,没开口。
贺晏想去牵她的手,被躲开了。葛大壮悄摸地给他家贺团递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躲了出去,还把门给关上了。
“盈盈,你别生气了,真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贺晏,我很严肃很生气。”江盈盈道,“你受了这么多伤,这么严重,你昨天还说你想下床走走锻炼!”
“你是真的不把自已的身体当一回事吗?”
看到她的眼泪,贺晏是真的没辙了。“盈盈,我知道错了,我在乎身体,我想下床走走,是躺久了身体都快躺僵了,我想早点恢复。”
“盈盈,我不是不在意身体的人,我想好好养好伤的,我想和你结婚,想和你有以后,想继续报效国家,我肯定是在意爱护我的身体的,真的!”
贺晏一个劲儿地保证,江盈盈道:“行,那你在床上老实躺着,再养一段时间,等医生明确说可以下地的时候,你再下地行走。”
“好好好,我听你的。”
“嗯?”
“我听医生的,我遵医嘱,我绝对不胡来,我保证。”
“真的是一物降一物啊,这大院的刺头,当年说好不热衷情情爱爱,要一心报效祖国的贺晏,如今也是耙耳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