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穿好衣服。
古阳一边打包剩下的零食一边道:“我们该回去了,他们应该都饿坏了。”
苏晓动作一顿,弱弱的说道:“那个,古阳。”
“怎么了?”古阳奇怪的看着她。
“那什么,我们,应该不用过去了。”苏晓把头低了下来。
“为什么?”古阳感觉更加奇怪了。
“就在半个小时之前,我听到了实验楼里惨叫,好像有怪物冲进去了,他们或许都死了。”苏晓解释道。
“呃…”古阳呆住了,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他没想到会出这个意外。
那十几个人的死活他不关心,可是只要把剩下的这点零食带过去,那么肯定会轻轻松松的收获一些圣母点。
他需要做的,就是走过这不到两百米的距离,将吃剩的零食送过去。
现在这些圣母点是没了。
“我…”苏晓的脸瞬间又变得通红:“我听到惨叫声的时候,你正在让我吃那个东西,我,我被一打岔,就忘了说了。”
要说的话被打断,不是忘了说的理由。
实际上,苏晓没有把那些人的生死放在心上,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突然会变得那么淡漠冷血。
明明在灾变前,她看见一只流浪猫都会可怜它,给它喂食的。
而现在,死了十几个同类,她竟然无动于衷。
她在意的不是那些人,而是古阳对她的看法。
苏晓小心翼翼的抬头,只见他‘失魂落魄’的靠在墙上,一脸沉痛。
其实现在想想,古阳虽然没有苏晓听觉敏锐,可好像也听到了当时的惨叫声。
只是他当时正处于兴奋状态,加上远处时不时传来嘶吼声,和实验楼里的惨叫混在一起,就暂时没有理会。
而且一般的异兽冲进去,要杀光十几个人,都用不了一分钟,他去了也没用。
看到古阳悲痛的模样,苏晓心疼道:“古阳,你没事吧?”
他无力的摆摆手:“没事,我想静静。”
苏晓看古阳不说话,就抱住他,像猫咪一样用脑袋蹭着他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
古阳本来也不伤心,沉默了一会后,他推开苏晓,出了房间。
而苏晓则关心的跟着他,谨慎的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他走动一小段距离,来到可以看到实验楼的地方。
实验楼窗户上的防护框被异兽破坏,上面还有不少血迹,还挂着一截被啃光了肉的腿骨。
果然,那些幸存的人都没了。
上辈子他们基本上都是被苏晓杀死的,没想到这辈子苏晓没有异化,他们还是死在了灾变的第一天。
都是命啊。
只能说末世之中处处危机,世事无常。
两人又回到刚才的房间。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苏晓问道。
古阳叹了一口气,指了指零食:“事已至此,再吃点吧。”
经过了两个小时的剧烈运动,他刚才吃的东西都消化的差不多了,苏晓大概也一样。
不需要把食物分给其他人,两人很快就把剩下的东西吃光。
对他们来说,食物其实并不难找。
而且异兽和异化人脑袋里的异晶,也能提供不少能量,异兽的肉也是很好的能量来源。
现在能够猎杀异兽的人不多,就算得到异兽肉,短时间内一般人也不敢吃,但是古阳没有这个顾虑。
时间到了晚上,两人又找了一个更安全的房间。
今天要做的事就是好好休息。
不管是猎杀异兽,还是出去当圣母,都可以明天再说。
两人的临时休息处是一个办公室。
他们照例把桌子对到一起当床用。
灾变发生的时候是周末,也正是饭点。
很多教学楼里是空着的。
学生们要么在宿舍,要么外出吃饭,教学楼里基本上没人。
就算有人,也是后来仓促之间躲进去的。
灾变的第一天,天空上的空间裂缝出现,当大量的异兽涌进元星之后,裂缝又消失。
这些异兽的实力很强,但仍然是血肉之躯,如果有大杀伤力的热武器,是很容易把它们消灭的。
不过后来古阳听说,军队受到异兽的冲击最猛烈。
元星的暴力机关迅速瘫痪,这场危机好像是有组织进行的一样。
在第一天,已知的区域死亡率就在百分之六十以上。
半年之后,幸存者不到总人口的百分之一。
这样计算的话,元星两百一十亿人,可能死了两百零九亿。
这个数字足以让人发疯。
不幸中的万幸是,入侵元星的异兽并没有短时间灭绝人类的实力,元星人类和元星本土动植物也在快速进化,抵抗异兽,实力强大的人类进化者,还是能够拼出一条活路的。
上辈子古阳只是个普通人,苟延残喘的活了半年。
这一世,他有了系统,还有了一些应对末世的经验,活下去的机会也更大。
办公室里,古阳躺在桌子上,怀里抱着苏晓,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
外面的异兽经过一整个白天的杀戮进食,大多数都找了地方安窝,大学校园里渐渐陷入沉寂。
或远或近的地方还时不时的传来一声怪异的吼叫,不过整体上没有白天热闹了。
可以想象,幸存者们都或单独一人,或成群结队的聚在一起,面对巨变且未知的世界,瑟瑟发抖。
古阳和苏晓都没有太害怕的感觉。
黑暗中,苏晓眨动泛着幽光的眼睛,看向抱住自己的男人:“古阳,跟我讲讲你的事吧。我感觉还不是很了解你呢。”
“讲什么?”他正在思索记忆中末世初期校园里的情况,并没有太强的倾诉欲。
苏晓在他怀里扭动了一下,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比如说,你的家人?”
“家人。”他念叨了一声,然后缓缓开口:“我没有家人。”
“怎么会呢?”苏晓很诧异。
在她看来,如此善良的男生,肯定是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里,在各种关爱中长大的。
古阳继续说:“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妈就去世了。有血源关系的,也就大伯和两个堂哥,我跟他们生活了几年,我上高中以后,他们就没再管过我了,到现在有几年没联系,后来听说他们搬了家,我也不知道他们住哪。”
听着古阳不带感情的平静话语,苏晓没有觉得他无情,反而觉得他很可怜,心疼起来,又把他抱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