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水淼淼醒了,闻人仙也就准备起身前往东海了。
出发前闻人仙去了趟贤彦仙尊的茶室,再三嘱托他要照顾好水淼淼。
自己都喝完六壶茶了,忍无可忍的贤彦仙尊,瞬间掐诀将闻人仙传送到了宗门外,他以前怎么都没发现他这小师叔还有当老妈子的潜力呢!
耳边清静了会儿,贤彦仙尊招来四孠,例行一问,“淼淼如何了?”
“无恙,只是心情似乎不太好。”
“心情?”这东西要怎么弄“跟一乂说,她要什么给什么从我私库出,至于课程”他看自己这个小师妹似乎也没想好好修行的打算,“她想去就去,不想去就随她。”
反正现在她也不易修炼,一切等闻人仙取回东西后,在看水淼淼的身体状况而定好了。
这是水淼淼醒的第三天,她依旧在为满背的痂烦恼。
不远处方慈又和九重仇吵了起来,基本上是方慈单方面的吵,九重仇不会回嘴。
“你怎能让师叔在院子里吹冷风!而且石凳上竟然连个垫子都没有,你太不尊重师叔了······”
虽然是在为自己吵架,但自己怎么一点都不兴奋呢?因为这种吵架后果一般伤害的都是她。
果不其然,九重仇甩手离去,留给了方慈一个,你行你上啊!老子不伺候了的眼神。
笑着望向方慈,“能扶我回房吗?”
方慈抱拳而立甚是严肃的道:“师叔稍等,我去喊四孠。”
真是够了!我要撒泼啦!
师叔怎么,师叔有毒吗!扶一下都不行的!亲,你男女大防过头了!
扶着石桌,水淼淼慢慢站起,步履蹒跚向房间走去。
“师师叔。”将右手剑转移道左手上,方慈向前,虚扶着水淼淼的胳膊。
偏偏在为背上痂所烦恼的水淼淼,现在心情很不好,犟上了。
方慈上前,她就往旁躲,她一躲,方慈就以为她要摔倒,更加紧张的上前。就这么一躲一缠,水淼淼很自然的被自己的脚绊着了。
眼看水淼淼面朝下要摔倒,方慈很是果断垫到了水淼淼下面。
背落地,方慈闷哼一声,水淼淼随后压上,方慈额头上顿时出现一片虚汗。
直起身子的水淼淼,坐在方慈身上,扒开挡在眼前的头发。
方慈紧闭双眼,脸色越发的苍白。
“你怎了?那弄伤了!”水淼淼心急如焚,想要站起,可脚不给力,水淼淼在次倒回方慈身上。
方慈手在地上抓出坑
站在窗前的九重仇,看不下去了,走了过来,一把抱起水淼淼。
“他。”水淼淼指着地上的方慈。
九重仇按回水淼淼的手,向房间走去,“他无事,你不坐他身上就好了,他在刀涯深处待了也有一个星期了,短时间调整不过来,现在他碰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东西碰他,都如刀割。”
这样吗?她似乎又误会了许多,水淼淼向地上看去。
方慈正艰难的想从地上爬起来,他撑着地,汗水顺着脸颊流下,他察觉到水淼淼的目光,然后抬头对着水淼淼傻笑着。
自己真傻!水淼淼避开目光,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的仍由九重仇将自己放到床榻上。
“要给你喊四孠吗?”
九重仇指着水淼淼有些红肿的脚裸。
她不想喊四孠,她总给旁人添麻烦,可若不喊,后面添的麻烦还多些,僵硬的点下头。
“无大碍,一副膏药就能好。”
‘啪!’
四孠干净利索的贴好膏药,然后看着淼淼,“心情对身体也很重要的。”
她知道啊!可她总觉得自己最近犯太岁,不是给自己弄一身伤,就是连累旁人,心好累。
自己也没做什么大恶之事,只是想嫁出去,到底惹了谁,自己是不是该做个除祟仪式了。
水淼淼半天没说话,四孠无奈的收起东西,起身。
袖子被人轻轻扽住,四孠回头。
“请问一下,方慈是什么情况?”
“方慈公子?这因人而异,奴无能为力。”
想来也是,水淼淼点点头,没有为难四孠,放开手,让四孠离去。
日落西山,方慈的事一时没有想出头绪,或许她应该从给自己做个转运仪式开始。
从那开始呢?水淼淼摸着自己背上纵横交错的痂。
凝脂砌肉霜虽然对痂无用,但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
水淼淼从水隐盈里拿出四五罐凝脂砌肉霜,她毕竟没有自虐的爱好,望着床上摆放整齐的凝脂砌肉霜,水淼淼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拼了!不然她一直记挂着这些疤,旁的事什么都干不了。
可这事自己一人完成不了,水淼淼手往背后够着,自己摸不到也下不了手,得找个人。
找谁呢?她似乎没有多大的选择,四孠他们是绝对不允许自己这样做的,那就只有,水淼淼向门口望去,有些丧气的垂下头,等半夜了去试试吧。
入夜,水淼淼贴着墙根,偷偷摸摸的向九重仇的屋子挪去,露过窗台,还没走到门口,门就被突兀的打开。
九重仇扶着门框,探着头俯视着,躬着身偷偷摸摸的水淼淼“大半夜的你在干什么?”
僵在原地,一个罐子从水淼淼怀里滚落。
“我,我就想请你帮个忙。”水淼淼一脚踩停罐子。
“什么事。”
“能进去说吗?”水淼淼蹲下身捡起罐子,望着九重仇与门之间的缝隙,似想从里挤进去。
“不能。”九重仇挡住缝隙。
就知道会这样,非逼着自己霸王硬上弓。
深吸了口气,水淼淼从地上站起,直起身子。
此时九重仇才发现水淼淼穿的格外清凉,肚兜加宋裤,然后外披了件深衣。
“你!”九重仇转过头,后退一步,随后想起应该先关门。
可惜慢了一步,水淼淼已经半个身子在屋里了。
“你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走进屋子,关上门的水淼淼,看着不住后退,撞到凳子,然后连着凳子和自己一起摔倒的九重仇。
有这么夸张的吗!弄的跟她大半夜来强抢民男似的,她承认,她穿的是有些过于前卫了,这不是方便嘛。
其实水淼淼想的更多的是,这样可以吓住九重仇。
绕开九重仇,水淼淼将怀中的四罐凝脂砌肉霜放到桌上,“我就是想请你帮个忙,你别喊哦!”
水淼淼转过身,瞅着地上的九重仇,甩着衣袖,“我现在这个样子,说不清的。”
“你!”九重仇转过头,搂紧一旁的凳子“知道说不清,你还来,你到底要干什么!”
“一件小事。”水淼淼背过身,将深衣褪下一半“帮我把痂撕了,涂上它。”水淼淼指着桌上的凝脂砌肉霜。
听起来就很疼,九重仇皱起双眉,“这是为何?”
“为了不留疤。”
“你们女的,都这么狠的吗!”
将深衣穿回,水淼淼回头白了眼九重仇。“你好啰嗦,在我那女子为了美什么都干的出来,都能削骨,我这算什么。在说了,你知道我为这事下了多大的决心吗!在婆婆妈妈的,我就哭给你看。”
水淼淼知道肯定很疼,但依旧超过了她的想象,毕竟这种疼一点都不干净利落,钝刀子揦肉,才是最要命的。
水淼淼开始庆幸九重仇足够狠心,他没有撕下一点问一句‘能不能坚持’他果断且快速的撕下痂,血珠慢慢沁出,九重仇全当看不见的。
不声不响的撕下全部的痂,九重仇拿过一旁的罐子打开,然后也不招呼一声,直接倒在了水淼淼的背上。
“靠!”一直咬着枕头避免发出声音的水淼淼,松开嘴,撑起身子,反手想打九重仇一巴掌,却因疼的有气无力,巴掌看起来像似抚摸九重仇的脸。
“你涂药之前不能说一句吗!”
“说了也会疼。”
“说了,我好歹能做个准备!”
“有准备就不痛了吗?”九重仇抓住水淼淼的手,放回床上“躺平,还有地方没涂到,我可不想你再来。”
谁愿意再来一次!在说了提醒和不提醒能一样吗!这两种疼法完全不是一回事,突然一变,她咬着枕头都还差点叫出声来。
自己找的人自己忍,水淼淼安慰着自己,一回头就咬上枕头,此时此刻枕头便是那九重仇,看着枕头肠穿肚烂,水淼淼很是爽快。
“你会赔我枕头的吗?”
上完药后的九重仇,望着棉絮乱飞的枕头,后知后觉的发现水淼淼似乎没了动静。
谁能告诉自己,水淼淼她这是是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了还是死过去了,自己用不用去喊四孠······
上完早课的九重仇回到人境小筑,水淼淼的屋前,四孠正一脸急色往外走。
“九重仇公子。”四孠看见九重仇急忙迎上去“你可见过淼淼,她不在房”
“哦。”九重仇打断四孠的话,看向自己的房间“那她应该还在我房间。”
什么!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似乎为了配合九重仇的话,房门被打开,水淼淼将深衣系起,谁也不会知道她里面有多清凉。
水淼淼带上门,有些茫然的望着庭中两人。
指着九重仇,想说些什么,最终碍于一旁的四孠,默默的放下手。
“淼淼?”四孠脸上的笑有些勉强“你为何会在九重仇公子的房间。”
“那个啊,梦游。”
水淼淼无视这四孠一脸,你猜我信吗的眼神向自己房间走去。
“你梦游的时候毁了我一枕头。”九重仇在一旁突然道。
水淼淼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我做夜还疼晕过去了呢!你咋不给赔偿呢!水淼淼还是有点理智了,没有将这句略带歧义的话说出口。
她冲回房间,拿着个枕头出来,砸到了九重仇脸上。
然后二人谁也没说话,各回各房关上门,将四孠单独留在了庭院,任他凌乱。
“所以呢?”贤彦仙尊放下茶盏,扫了眼下站着的四孠,“你看看人一乂二尒多淡定。”
那是他不在现场,四孠心中诽腹着。
“呵”被四孠的表情逗乐,贤彦仙尊撑着下巴瞥了眼一乂道:“你怎么看。”
没人回应。
“一乂?”贤彦仙尊定睛一看,一乂呆立在桌旁微张着嘴,这可不像淡定的样子“二尒你说。”
看着把砚台当茶盏拿走的二尒,贤彦仙尊无奈的摇了摇头,轻拍了下桌面,“一个二个的,以前都打上古仙宗了你们都能面不改色的,现在是怎么回事!”
三人回过神,二尒急忙把托盘里的砚台放回,一乂向贤彦仙尊行了一礼,“四孠描述的太不可思议,奴失态了。”
摆了摆手“说说你的看法。”
“奴没有看法,若真有何事,四孠现在就不会站在这生动形象的描述了。”
贤彦仙尊看向四孠。
“奴探过淼淼脉息,无异。”
“既然无异,你们吃惊什么。”
“毕竟都是少男少女。”二尒端上新茶,“四孠想必担心的是日后。”
“日后?杞人忧天啊。”贤彦仙尊接过茶盏,“若那人境小筑住的是旁人,我还要掂量掂量,可那是九重仇,本尊与你们打个赌,若九重仇和水淼淼能成,我名字就倒过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