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海听到动静，知道他爹回来了，开口道：“娘，我爹回来了。”
“爹...爹...”
李小竹白天睡多了，到现在也不困，在炕上爬来爬去追着哥哥玩，听到哥哥说爹回来了，她扭头瞪着大眼睛看向屋门口。
“我去给你爹开门，晓海你看着妹妹，别让她从炕上掉下来。”
“知道了娘，我会看好妹妹的。”
周玉琴披上外套走出屋，来到门口低声问道：“谁呀？”
“你男人，快给我开门，外面蚊子太多了。”
李向东记得她闺女长大后说过，他的血型招蚊子，他好像是挺招蚊子的，他和别人在一起，蚊子只盯着他一个人咬。
“你怎么回来这么晚，现在都九点了。”
大门打开，周玉琴接过李向东递来的盘子，见他又要往外走，“你去干吗？”
“门外还放着东西呢，我得拿进来。”
李向东解释来一句，跑了两趟才把门外放着的四把四方凳搬进院里。
“明天你把这四把凳子擦一擦，放咱们屋里。”
周玉琴有些不解，“你搬些凳子回来干嘛，家里又不缺这个，还有那张桌子，你还没和我说怎么回事呢。”
李向东赶了赶耳边嗡嗡叫的蚊子，“先回屋，回屋我给你解释。”
他揽着他老婆的肩膀，推搡着她进屋，进屋就好多了，屋子被艾草熏过。
李晓海站在炕上喊道：“爹，你回来了。”
李向东看着精神头十足的儿子和闺女，“你们两个怎么还没睡呢？”
“妹妹不睡觉，我也不睡，我要陪妹妹玩。”
李晓海撅着屁股从炕上爬下来，鞋也不穿，跑过来围着他转了一圈，“爹，你没有拿肉回来吗？”
“揉...”
坐在炕上的李小竹跟着喊，喊完后把自已高兴坏了，捂着嘴咯咯的乐。
“妹妹的猪尾巴不是都给你吃了吗？大晚上的要什么肉吃，赶紧回炕上去，鞋也不穿，你是不是想挨揍了，脚不要踩到炕上，坐在炕头坐好。”
周玉琴气坏了，她把李晓海按在炕头，让他不许动，要不刚换的床单明天又要洗。
等李晓海老老实实坐好，她这才拿着脸盆去院里打水。
李晓海看见他娘出屋，脚搭在外边，身子往后一仰躺在炕上，不安分的扭来扭去。
李向东看到儿子跟条大肉虫子一样，他训斥道：“现在马上给我坐好？”
李晓海见他爹黑着脸，立马老实，起身坐在炕头不敢乱动。
李向东走过去，低头看着他，接着说道：“你的嘴巴怎么这么馋，连自已妹妹的东西都吃，你娘让你坐在炕头不要乱动，转头你就开始闹，你都三岁多了能不能听话懂事一点。”
李晓海不服气道：“我最听话了，奶奶说我比晓涛哥都懂事。”
“你懂事个屁。”
李向东‘切’了一声，长大后差点没把他给气死，还有脸说自已听话懂事，“你懂事还把妹妹的猪尾巴给吃了。”
“我娘让我吃的，我娘说妹妹不能吃那么多肉。”
李晓海梗着脖子看着他爹。
李向东看他这个样子气坏了，这么小就开始顶嘴，怪不得以后整天气他。
“妹妹吃不了，你就不知道让你太爷爷太奶奶吃？”
“太爷爷太奶奶不吃。”
“那你爷爷奶奶和你娘呢，你问了吗？就算他们都不吃，还有你爹我呢？”
李向东可不会惯着他，趁他还小该骂就骂，反正他长大了也会气自已。
李晓海被他爹问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低着头坐在炕头，闷头闷脑的不吭声。
训儿子果然让人心情愉悦，李向东看到闺女盘腿坐在炕上，玩着自已的脚趾头，他乐呵呵的把头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李小竹皱着眉，伸手推开他爹的脑袋，“臭...打你...”
“不臭啊，哪里臭了，是不是你的脚臭。”
李向东闻了闻他闺女的小脚丫子，一点也不臭，突然想明白怎么回事，手捂住嘴哈了口气，笑道：“爹就是喝了点酒，你闻出来了？”
“臭...臭...”
“爹去洗洗，你自已玩吧。”
李向东见他老婆端着一盆水进屋，摸了一把闺女的小脑袋，走过去接过水盆。
他简单擦洗一番，坐在炕头上，把脚踩进盆里搓脚。看着她老婆把擦脚布放进盆里湿了湿，给儿子擦那一双黑脚丫子。
“怎么还哭上了？”
周玉琴见儿子耷拉着脑袋，一抽一抽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忍不住笑了笑，她刚才在院里接水的时候，就听到他男人在训儿子，她听着感觉还是有些道理的。
“行了，看把你委屈的，别哭了，去炕上陪妹妹玩吧。”
周玉琴把儿子脸上的泪珠擦掉，拍了他屁股两下，把他撵到了炕上，对李向东说道：“你以后别这么说他，他现在哪里明白那么多事情，以后慢慢就懂事了。”
“知道了。”
李向东敷衍了一句，小屁孩子一贯会找靠山，刚才什么事没有，他娘一进屋就开始哭。
再说他刚才的态度都算好了，李晓海长大后气他的时候更厉害。
“洗好了吧，我去把水倒了。”
周玉琴拿着李向东用过的擦脚布，端着水盆走了出去。
李向东看见儿子趴在炕中间，伸手推了推他，“往里边点，你一个人就把炕给占了，别人还怎么睡。”
“我就不。”
李晓海头埋在小被子里，动也不动。
“你小子气性真大。”
李向东用力把他往里一推，让他紧挨着墙趴着。
李晓海把头伸出被子，他知道他爹刚才推他来着，只是没想到自已从炕中间，一下到了最里面，懵了一下，看到他爹在笑，哼了一声，又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李小竹以为哥哥在和她玩，拱着屁股爬过去，就往被子里钻，李晓海抓着被角不让她进来。
“嘚嘚...玩...”
“我不玩。”
“玩...”
李小竹抓着被角不依不饶。
“咱们不和他玩，爹陪你玩骑大马。”李向东伸手把闺女抱过来，然后脑袋靠墙躺着，把她放在自已肚子上，夹着她的胳膊，摇晃着道：“骑大马喽，驾，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