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愈发深沉,
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沉甸甸地压在整个村子上空。
村子里安静得可怕,那是一种能让人灵魂都为之颤抖的寂静,
所有的声音都被这黑暗无情地吞噬了。
那个村民依旧站在自家门口,一脸茫然,他就像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似乎完全不理解,楚河和这群年轻男女们交谈的内容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困惑的表情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滑稽。
然而,当楚河的这番话传入在场年轻男女们的耳朵里时,
就像一阵来自九幽地狱的寒风,瞬间让所有人都觉得一股寒气,
顺着脊梁骨直直地往上爬,紧接着如冰冷的蛇一般蔓延至全身。
众人不禁打了个哆嗦,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脚下的土地好像也在这一瞬间变成了一块巨大的冰坨,
寒意从脚底不断地往上冒,那股诡异的冰冷感觉,
就像无数双冰冷的手,紧紧地揪住他们的心脏。
“你这人真有意思,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是吧?”
邹柏轩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
立刻又借着这个机会,满脸嘲讽地说道。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笑容:“就会在那里装腔作势,神神叨叨的,
然后故意制造这种恐怖氛围来吓唬别人。
说不定啊,
今天晚上整场所谓的诡异作祟事件,都是你自导自演出来的一场闹剧。
等等,你不会是今天准备了两套计划吧?
一套计划是自己亲自出手去那栋别墅当中盗窃贵重物品,
结果没想到被我这个眼尖的人给逮住了,
所以你没办法继续实施这个计划。
于是,你就拿出了你的第二套计划,
那就是制造恐怖氛围,给我的女朋友下毒,
还不知从哪儿找来了那个演员,在我们面前上演一出诡异恶灵的戏剧。
你最终的目的就是调虎离山,让我们所有人都离开那座庄园。
你的同伙现在恐怕已经偷偷潜入了庄园当中,
准备将庄园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了吧?”
邹柏轩说得头头是道,那语气中充满了对自己推理的自信。
不得不说,邹柏轩的这番说辞倒是有几分符合逻辑,
而且听起来还很完美。
他的话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在在场许多年轻人的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让他们开始半信半疑起来。
毕竟,最开始的时候就是赖玉瑶要抓贼,
当时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眼看就要抛出证据,
把那个贼给控制住的时候,
却突然传来了庄园门口发生异常现象的消息。
随后,大家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
陷入了一个奇怪的节奏之中,稀里糊涂地就来到了这个下水村。
在这充满恐怖氛围的过程中,没有人有心思去多想,
也没有人去怀疑那个戴着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的神秘年轻男子。
“莫非邹柏轩说的都是真的?”
有人小声地嘀咕道,
这一句话点燃了大家心中怀疑的火焰,
众人的目光开始在楚河身上游移,眼神中充满了猜忌。
“我也觉得有点像真的。”
一个年轻人犹豫着说道,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怀疑,看向楚河的目光也变得有些不善。
“你们居然有人相信邹柏轩吗?”
一个女生立刻反驳道:“那要怎么解释这个村子里面种植的诡异植物?
先前那个村民的模样你们都忘了吗?
他全身都长满了菌菇,那可不是化妆师能够做得出来的场面。
总不能说整个村子都串通了,
这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年轻男子来演这么一场戏吧。”
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这寂静的村子里回荡,
周围的人听了她的话,
有的微微点头,有的则陷入了更深的沉思。
人群中,有人相信邹柏轩的说法,也有人对此持怀疑态度,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嘈杂的声音在夜空中交织。
“再打一次电话,验证一下就好了。”
赖玉瑶微微抬起手腕,看了一眼那精致的机械表,
表盘上的指针在夜色中闪烁着微弱的光。
距离刚才给防卫队拨打电话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按常理来说,如果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话,
防卫队现在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好,好,好,我马上拨打。”
先前那个打电话的女生连忙应道,
她再次拿出手机,手指有些微微颤抖。
先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右上角的信号格,
看到信号仍然是满格,
这才让她心里那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弓弦般的情绪,稍微得到了一丝舒缓。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回拨了防卫队的电话。
果然,不出意外,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里面又传来了防卫队接线员那熟悉的声音。
这个声音的出现,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让在场所有人的情绪瞬间紧张起来。
大家开始用警惕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楚河,
甚至有几个年轻气盛的男生已经满脸怒容,
宛如楚河就是这一切诡异事件的罪魁祸首。
赖玉瑶见状,连忙挥了挥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然后她又对着那个女生点了点头,示意她询问一下防卫队具体的进展情况。
其实,赖玉瑶的心里此刻也有一丝怀疑。
只有她自己清楚,最初她是在借着机会去整治孙灿星,
而那个跟着孙灿星一起来的,戴着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的年轻男子,
不过是被她利用的棋子罢了。
简单来说,在赖玉瑶眼里,这个年轻男子一开始就是个工具人。
再加上后来,
连她的贴身保镖余英杰,
都无法察觉到这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年轻男子的气息,
这足以证明对方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因此,经过理智的分析之后,
赖玉瑶其实是更偏向于相信鸭舌帽年轻男子的说法的。
“您好,我是刚才拨打电话的人,
我们现在还在下水村。
那个诡异恶灵到现在都没有现身,而且这个村子也有异常状况,
不知道防卫队现在到哪里了?”
年轻女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对着电话询问道。
“好的,我们知道了,会尽快派出防卫队赶到。请问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电话里面的接线员那公式化的嗓音再次响了起来,
没有丝毫情感波动,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机器。
这一次的回复,让在场的许多人,包括赖玉瑶在内,都忍不住皱起了眉毛。
那眉头紧锁的模样,显示出他们心中的疑惑和不安。
因为这个回答和之前几乎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新的信息,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就好像他们陷入了一个不断循环的怪圈之中。
赖玉瑶眉头紧皱,神色凝重地走过去,
一把拿过女生手中的手机,
迅速放在自己的耳边,语气严肃地询问道:“刚才我们已经清楚地向防卫队上报过这里的情况了,
按道理来说,你们应该已经出发了才对。
可为什么你现在又说会尽快派出防卫队赶到?
刚才你也是这么回答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错,这个接线员的表现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或许是因为太过忙碌,导致脑子一时糊涂,混淆了信息,
所以才会给出这样莫名其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回复?
在场的许多年轻男女们都在心里暗自思索着,
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担忧的神色。
“好的,我们知道了,会尽快派出防卫队赶到。请问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然而,
让赖玉瑶和其他年轻男生女生们都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电话里面接线员的嗓音平稳得有些怪异,
那声音就像一潭死水,没有丝毫波澜,更没有一丝人类应有的情感。
刚才还没怎么察觉,现在仔细一听,
接线员的声音竟带着一种麻木而机械的冰冷感,
就像是从一台没有灵魂的机器里传出来的。
这个惊人的发现,让在场的人一下子从炎炎夏日坠入了冰窖之中,
那股寒意如同一把锋利的冰刀,直直地刺向他们的心脏,
差点让他们的心跳都为之停止。
赖玉瑶脸色一变,毫不犹豫地直接将这通电话挂断,
然后把手机还给了那个女生。
紧接着,她又迅速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再次拨打了防卫队的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赖玉瑶对着话筒说道:“我要点一份炸鸡加一杯冰镇可乐。”
“好的,我们知道了,会尽快派出防卫队赶到。
请问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接线员那毫无变化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和刚才的那位一模一样,就好像是被人设定好了固定程序,
无论听到什么内容,都会给出这样千篇一律的回复。
赖玉瑶面色阴沉地挂断了电话,她深吸一口气,
然后平静地看着周围的年轻男女们。
此时,大家心里都明白,楚河说的到底对不对,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呜呜呜……”
突然,一个女生崩溃地捂着脸痛哭起来:“我们是不是彻底的要被困在这个地方了?
我才刚刚毕业啊,还满心期待着准备参加武道高考,
然后拥有一个光明的前程呢。”
她哭得梨花带雨,身体不停地颤抖着:“现在的情况就是,别说武道高考了,
说不定下一秒我们就会被,那隐藏在暗处的恶灵给无情地抹杀掉。
一想到自己也有可能像之前那些人一样,
嘴里不断地往外喷射黑褐色的液体,或者全身长满菌菇,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命精华被一点点地剥夺干净,
我就绝望得头皮发麻,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路就在自己的脚下,如果现在就轻易放弃,那可就真的是在等死了。”
楚河用力地拍了拍手掌,
清脆的掌声在这压抑的氛围中格外响亮,
成功地将大家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
他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大声说道:“你们是打算自暴自弃,还是想奋力一搏,为自己寻找一道生机?”
“不要放弃,活下去,如果横竖都是死的话,为什么不在最后再努力一下呢?”
一个男生握紧了拳头,眼神中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焰。
“这一会儿的时间已经证明了,你说的都是对的,我要跟随你。”
另一个人也附和道。
“没错,说不定他能够带领我们走出这绝境。
从庄园门口发生诡异的事件开始,到现在为止,他好像总能敏锐地察觉到问题的端倪所在。”
周围的年轻男女们纷纷点头,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相信楚河了。
邹柏轩原本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来反驳,
但是当他转眼看到眼下这紧张而恐怖的局势后,
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他默默地站在人群中间,
像一只受惊的鸵鸟,把头埋得低低的,当起了缩头乌龟。
“你们村子里为什么要在自家的菜园子里种植这样诡异恐怖的植物?”
赖玉瑶皱着眉头,
目光犀利地看着站在屋门口的村民,大声质问道。
这个下水村的村民绝对有问题,这一点几乎是毋庸置疑的。
就算他并非知晓事情的全部真相,
但也必然和这错综复杂的真相有着千丝万缕,脱不开的联系。
说不定,从这个看似普通的村民身上,
就能找到那把解开眼下这令人绝望困境的关键钥匙呢。
“关你们什么事情,这是我们村子里的传统,每家每户都会种。”
村民满脸不耐烦,语气生硬地说道,
那态度就像是一只被触怒的刺猬,充满了警惕和抵触。
“这样的植物是不是有什么作用?”
楚河一边说着,一边向孙灿星要来钱包,
然后从里面迅速抽出了几张崭新的百元大钞,塞到了村民的手里。
那红色的钞票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醒目,散发着一种微妙的魔力。
村民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态度也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得温和了许多。
他一边把钱小心翼翼地收好,一边眉飞色舞地说道:“这些植物我们都叫做死人草,
这死人草可真是个神奇的玩意儿啊!
不管是什么病症,只要吃下去一点这死人草,就能马上痊愈,
小到感冒咳嗽这种小毛病,
大到那些让人闻之色变的绝症,都不在话下。
原本我也是不相信的,你们想啊,哪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但为啥后来我就信了呢?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今年年初的时候,我上山干活,那真是倒霉催的,
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整个人就从山上滚落了下来。
你们是没看到啊,当时那场景,可吓人了。
我这肋骨直接就断了,有一根还刺进了心脏呢!
村里的赤脚医生来了之后,看了一眼就直摇头,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我没救了。
不只是他,村里其他来看热闹的人,
也都看得出来,我这是半截身子都进了鬼门关了。
就在这时候,有个率先种植了死人草的村民跑回家摘了一点过来,
当时大家也是没办法了,就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把那死人草吃下去之后,刚开始还没啥感觉,就等着呢,
过了几分钟,就感觉身体里面有一股寒气在不停地流动,
那感觉可奇怪了。
我当时还以为是伤情加重了呢,心里想着这下可真是完蛋了。
可谁能想到啊,就这么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
我居然能自己从地上坐起来了,就像没事儿人一样。
你们说,这不是神奇是什么?”
村民说得是唾沫横飞,侃侃而谈,
那目光偶尔扫向那些被称作死人草的诡异植物时,
眼中满是视若珍宝般的珍惜之情,
就好像那些不是什么恐怖的不明之物,
而是能给他带来无尽好运的稀世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