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生命力不断流逝的二姐仍然安慰着自己,天月的心都要碎了,用力的摇着头,泪水已经将衣服打湿一大片:“不!娘亲……别丢下月儿!你答应过月儿的,要一辈子保护我……您那么强大,怎么可能有事!”在天月的真气下,二姐精神了许多,看着窗外眼神中神色复杂。
“呵呵……天意啊!怪我一时的疏忽,那日镇压金棺化去了我大半修为,在关键时刻又受重创,加上封印的反噬后又硬拼那黑衣人。能回来已经是万幸了。”二姐自嘲的笑了笑:“可能这就是命吧,真没想到,我天霜竟然会死的这么窝囊,哈哈哈哈!”听到二姐的笑声,天月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
“不会的!!!娘亲,您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两名皇朝混元境重伤,又怎么会……。”天月不愿相信,不停的摇着头。
“傻孩子,以前娘是不怕。但没听她说吗,我只剩下了万象境,怎么受的了混元高手的全力一击。”笑声收敛,二姐轻轻的抚摸着天月的俏脸,目光中有些疼爱也有着不舍:“月儿啊,你真漂亮,像个大姑娘……我最大的幸运就是有了你。自太古时代到如今,数万载过。和你的这些年才是娘最开心的。那个姑娘是小白吧,没想到这个孩子居然变成这样,不要怪她,她是个好孩子,如今这样一定是有原因的。”
“咳咳……”二姐又咳出一口鲜血,看向化川和洛蓝:“丫头们,阿姨性格比较大条,可是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阿姨也很爱你们,拜托你们照顾好月儿……”
“阿姨……”二女同时跪倒,泪如涌泉。她们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二姐即将离去的事实。
“娘亲,您别说话,我替您疗伤!”
“不,别浪费真气了。有事去找你天玑舅舅和三位阿姨。答应娘,一定要幸福的生活下去。如果再遇到小白你就原谅她吧,这都是命。”
“虽然…娘……娘有时候没在你身边,但是娘……时时刻刻都惦记着你……我的月儿啊,一定小心…太古的人,那天……与我交手的黑衣人,用的是天辰紫月神功……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你小心……”
“拿好……到了归元境,就可以唤醒器灵……”二姐大口喘着气,勉强的从怀中拿出一方雕刻九只神鸟的赤红大印放在天月手上,赫然就是北圣域七宝之一的开阳日晷印。
天月颤抖的接了过来放在一旁,并没有因为这是无上道器而欣喜,任何东西也抵不过自己的娘亲啊!
二姐眼中多了一抹温情,又拿出一个绣着两条金鱼的香囊,递给天月。声音也是缥缥缈缈:“你小时候最喜欢……娘院子里的金鱼…这个是娘做的,打算回来……送给你…可惜……娘不能为你做东西了。再也不能……保护……你……”声音戛然而止,二姐含着微笑渐渐闭上了双眼,缓缓的倒在了天月的怀中。这位一直守护大陆默默付出的强者,在生命结束时,也依旧牵挂着自己最爱的孩子。
“阿姨!”洛蓝和化川失声痛哭,一直以来虽然二姐没和她们有过多交往,但却如同长辈一样,默默的爱着她们,如今这位和蔼的长辈离开了,又怎么会不悲痛。
“娘亲!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我?啊啊……啊!”天月紧紧的抱住二姐嚎啕大哭,声音仿佛啼血杜鹃,透着无尽的悲凉和凄惨。他无法接受这残酷的现实,也无法接受没有二姐的日子,仿佛从这一刻起自己又变成了无人怜爱、随风飘摇的浮萍。
而此时塞外的极北荒原中一名身材窈窕并且头戴面具的女子站在悬崖边,直愣愣的望着眼前无尽的深渊。满天的鹅毛大雪伴着凛冽的寒风呼啸划过山涧,她却如雕塑一般,似乎这风雪并不能带来一丝一毫的伤害。
不知过了多久,女子开始喃喃自语起来:“这次对你来说是真的结束,对我来说却只是个开始。我做的没错,这是你欠我的,我想做的事又岂是你们所能懂的!”那声音中夹杂着愤怒、哀怨和邪异但又有着不舍、心疼还有温情。不由得让人诧异,为何这些完全相对的情绪会同时出现。
“愚昧无知的你们不曾在这万年之中有过作为,那么就由我来再现光辉吧!天霜,今日的一切都是曾经的你有负于我!是你自找的!”女子的呼吸逐渐急促了起来,眼中充满了复杂的神色,一拳挥出强大的能量柱直直打在山峰之上,瞬间炸裂开来,地动山摇。而她仿佛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一般,一下又一下的轰击着,直到眼前的雪山被炸成低谷才罢手。
女子缓缓闭上双眼,喃喃道:“接下来,就是那只小杂种了……”说着身体一阵虚无,仿佛融入在了这飞雪之中。
在紫月天宫却弥漫着悲痛的气息,天月不知道哭了多久,渐渐收敛了哭声,将二姐轻轻的放躺在床上,站起身来走到屋子中央转身对床。双手掐诀,一股乳白色的能量从他身体涌出,包裹住二姐,凝聚成一口透明棺材,仿佛琥珀一样。这是纯净的月华之力,可隔绝一切污秽,保护尸身不腐不坏。
“小蓝,川姐姐,你们出去吧。”天月的声音很是麻木,不带一丝情感。
感受到天月的变化,洛蓝心疼的说道:“月儿,别这样,人死不能复生……”
“我叫你们出去!”天月猛地一声怒喝,转头看向二人,眼中充满了血丝。
化川一把拉住了洛蓝:“小蓝,我们走吧,让月月一个人静静。”洛蓝委屈的点了点头,二人飘身离去。
“娘亲,月儿就在这里陪您。”看着二人离开,天月轻叹一声,默默的坐在了二姐的身边。看着二姐那熟悉的面孔,微微一笑,仿佛曾经一样亲昵的叫了一声:“娘亲,你好漂亮,真不愧是我娘,嘿嘿。还有呢,月儿找回了另一件圣域之宝。”说着仿佛邀功一样晃了晃自己的手腕,铃铛也传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这么多年您没回来,我认识了新朋友,叫阿罗!是个傻乎乎的小子,我们刚认识的时候还故作高冷呢……”
“唔……还有我收了徒弟,叫裳儿。您一定会喜欢的,小丫头超级可爱!”
仿佛是二姐没有死去,只是睡着了一般,天月不停的说着这些年自己的经历和发生的事。虽然看上去有说有笑,但却是那么的令人心酸……
说了很久很久,天月可怜巴巴的靠在了能量棺上,撒娇的嘀咕着:“娘亲~月儿说的好累呀,快哄我睡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