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傅宴深冰冷的如同看死人的目光就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极大的压迫感,就好像有一直看不见的手,掐在了我的喉咙上。
他是真的为这件事情生气,我甚至能够看到他眼中的杀意。
“南音音,你好大的胆子!”
他像是从牙缝中硬生生挤出来的声音。
我浑然不在乎,甚至平视着他的目光勾了勾唇角。
“是我打的,又怎么了?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两个巴掌打得还是太轻了,我还可以再补一下,看起来更对称。”
如果换做以前遇到这种事情,我只会一味地解释。
但是现在我不会这么做。
忍让和退缩只会让他们对我的欺负越来越过分,还不如彻底发疯,大不了所有人都别活。
更何况他们现在还需要求着我。
在南诗晴的说法里面,如果我不捐肾,她可是会死的。
哪怕没有这件事情,我也不会再惧怕傅宴深。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以前是我把他想得太可怕了,现在我身后什么都没有。
大不了同归于尽,我还能拉着他们给我陪葬,也算是我赚一笔。
大概是我从来都没有用这么挑衅的语气和傅宴深说过话,倒是让他有一瞬间的意外,他又看了一眼南诗晴肿起来的脸,冷冷盯着我。
“你为什么又要跟她动手?你难道不知道她是病人吗?医生说过她现在的身体非常脆弱,如果他真的因为你这两巴掌出了事,该怎么办?”
我随手掏了掏耳朵,已经是满脸的不耐烦。
“我还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两巴掌能把人打死的,如果她的命真的这么脆弱,那还不如早点去死,给好人腾个地方。”
现在我的人生宗旨就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谁要是再想往我身上泼脏水,故意用那种茶里茶气的语气来恶心我,那就别怪我不会客气。
其实仔细回想一下以前的情况,我觉得我之前实在是太懦弱了。
南诗晴就算用绿茶手段来恶心我,我为什么要跟她费那么多的话呢?直接一巴掌打过去不就能好了吗?
我这一句话直接气到了傅宴深,他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眼神格外阴沉。
“你到底还是不是个人?难道人命在你眼里就这么不重要吗?南音音,我果然没看错你,你从始至终都是这么恶毒。要是我没有娶了你,事情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恶毒这两个词,我都听够了。
我一脸嫌弃地看着傅宴深:“别总是用后悔这样的词,真正应该说后悔的人是我。如果我早点知道你跟南诗晴做了这么多苟且的事情,我就算是瞎了眼,也不会嫁给你这种人渣。”
曾经我有多么深爱,现在我就有多么厌恶。
甚至一直在怀疑当年我的脑袋里是不是进了太平洋,否则怎么连这么表面的事情都看不出。
甚至还美滋滋的想着用自己的一片真心去感化傅宴深,让他意识到我的好两个人好好的过日子。
我后期掉的那些眼泪都是我之前脑袋进的水,现在哭够了,眼泪流干了,自然也就清醒了。
傅宴深双手紧紧握拳,眼神里带着雷霆震怒。
“现在才是你的真正嘴脸,之前的那些都是你伪装出来的。你演技这么好,怎么不进娱乐圈发展啊,早就一炮而红了。天天带着两副面具来回交换,如果不是这次事情,我还看不清你这个人。”
“我要是真进了娱乐圈,哪有空收拾你们这种狗男女?”
我挑着眉梢满脸都不在乎,他现在对我的任何攻击在我耳朵里都像是放屁。
每一次经历过伤害后,都会让我的心脏以及心理素质更加强大。
仔细想想,上一次伤害我的可能是养母指着我的鼻子骂的那一声野种。
但现在我把他们都当成了狗屁,任何人说过的话,都无法再对我的情绪造成任何影响。
我慢悠悠把目光转向还在委屈着的南诗晴。
“至于你说我眼睛好,我觉得你应该是夸错人了,最应该夸的应该是你身边的南诗晴,演起小白花儿简直是手到擒来,不去演个恶毒女配,真是可惜了。说不定明年的影后奖杯就是南诗晴呢?”
南诗晴红着眼眶,紧紧拉着傅宴深的手委屈着开口。
“宴深,音音正在气头上,你还是别跟她一般计较了。对于我来说,只要音音能够消气比任何事情都重要,打两巴掌也不算什么。”
我眼里笑意越来越浓,一步步走进南诗晴,看着她委屈的神情下面强忍着的恨意,越发的觉得好笑。
像她这种常年都扮演这两个性格的人时间长了,真的不会精神分裂吗?
我勾着唇角,眼神里兴趣盎然,慢悠悠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是在说只要我能消气你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我打你一百个耳光,你也甘之如饴?”
南诗晴被我问的愣了一下,眼神里的怨恨差点崩不住。
不过碍于自己的人设和傅宴深也在当场,就算是恨死了我,她也必须要忍下去保持自己的形象。
她咬着下唇可怜,无辜至极。
如果换作一个男人,恐怕会第一时间对这样一朵脆弱美丽的小白花升起怜惜之心。
可惜我不是。
如果就算把我们几个人都带进童话故事里,我觉得最适合我的形象,应该也是女巫。
小的时候看童话故事看不懂,总觉得女巫是恶人,别人只是不小心闯进了她的领地。
为什么要大发雷霆把所有人都赶出去,甚至还要用魔法惩罚他们?
后来长大之后再看童话故事,终于懂了,女巫又有什么错。
她只不过是想找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好好种着自己的菜,学习着自己的魔法,过着最清静的生活。
被所谓的男女主,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甚至还被直接打上了恶人的标签,成为了剧里面主人公必须要打倒的反派。
我都替女巫觉得冤枉,甚至在看故事的时候觉得女巫的报复手段还是太简单了,如果换作是我,我就把他们所有人都变着花样的扔进大海里面去喂鲨鱼。
我的处境跟女巫又有什么区别?
我想安静的过好自己的生活却不被允许,一旦反击,又全部都是我的错。
这种憋屈的日子再过下去,我觉得我的心理状态以及精神情况一定会出问题的。
南诗晴一时之间没开口,而是转头看了一眼傅宴深,恐怕是她觉得只要有傅宴深在,一定能够保护住她吧。
南诗晴声音里面染着哭腔:“只要你能高兴,怎么做都可以。”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我毫不犹豫地抡起胳膊在她的脸上狠狠扇了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