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深的声音冰冷,似乎在强忍着怒火。
“南音音,你居然敢拉黑我的电话!”
我楞了一下才想起来,上次由于傅宴深太过于惹人厌,我直接拉黑了南家人包括他的手机号。
这一次,他难道是借了别人的手机给我打电话吗?
我平静问道:“你有什么事?”
傅宴深冷笑一声,即便隔着手机屏幕,我似乎也能想象到电话那头,他满脸的不屑和嘲讽。
唇角勾起的都是漫不经心和冷漠的弧度。
“你那天答应我的事情难道忘了吗?”
我不自觉握紧双拳,要不是傅宴深提醒,我还真忘了,他点名要明珠跟他合作。
不过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这个愿望显然不可能实现了。
我组织着措辞:“抱歉,我询问过明珠的意见,他现在仍然沉浸在前夫去世的悲痛中,根本无心接单。”
傅宴深声音里带着质疑:“不是说车祸吗?怎么又去世了?”
“哦。”
我随意编造了一个理由:“因为伤势过重没抢救过来,昨天晚上才去世的。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也不好拉着她,硬跟你合作,也希望你能体谅一下。”
傅宴深对我虽然有救命之恩,但我觉得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妥。
毕竟从我们离婚的那一刻起,他在我心里就已经立了一座坟。
只不过坟里埋着的是未亡人。
而且,就冲着他、以及南家人的态度,我知道,他们更希望我滚远点,不要耽误他们的生活。
我本身也不想让他知道我就是明珠,那既然他想让我滚,我只能不再与他合作。
我突然想起什么,话风一转开始关心起他:“对了,你今天状态怎么样?好点了吗?”
傅宴深有些诧异地看着我,语气里带着质疑:“你怎么会突然关心我?”
我坦诚开口:“如果你今天没什么事情,就跟我去补办离婚手续,我们签完协议之后也过去了这么久,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
话音落下,我似乎猛然感觉到傅宴深的情绪更阴冷了一点。
傅宴深目光阴鸷,好像强忍着怒火看着我:“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这些废话,我只要求和明珠合作,或者和她见一面,听她当面跟我说,这是你欠我的。”
我握紧手机,拔高音调。
“难道你没听到我说什么吗?我说明珠她前夫去世了,整个人现在伤心至极,根本没有心思处理工作上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左右她的想法,让她在这么悲痛的时候跟你合作。”
傅宴深满不在乎冷笑一声:“那是你的事情,我只关心最终结果。”
我顿时咬咬牙,心里的怒火一层层叠加。
傅宴深什么时候开始玩起这种不讲理的套路了?
“救命之恩大于天,你自己看着办。另外把我的手机号码拉出来,不然别怪我直接拿你的手机操作。”
话说着,傅宴深那边直接挂了电话。
我只觉得一阵阵头疼,倒在沙发上。
他想让明珠跟他合作,但是一笔单子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如果是那种高要求的合作关系,甚至要签几年的合同。
我怎么可能愿意和他有这么长时间的牵扯?
但是这份恩情我也得还。
一时之间我左右两难,默默叹了一口气,要是没有这场车祸就好了。
就在我想着要怎么报恩时,手机却突然又响起了一个电话,这一次来电人居然是警察局。
我连忙接听。
对方的语气客气而礼貌。
“请问是南小姐吗?我这边是警察局的,您有时间过来一趟吗?白言茹想要见你,和你当面调解一下关于这次案子的事情。”
我应了一声:“好,我现在就过去。”
我看了一眼傅宴深,抿了抿唇道:“我要去一趟警局,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说。”
傅宴深眸色冷冽,但终究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去。
警局离我这里并不远,等我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已经带着手铐的白言茹。
此刻的她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嚣张得意,看着我的眼神里则充满着恐惧。
她抬腿就想冲过来,但却被一旁的警察紧紧拉住。
白言茹眼泪大滴大滴地涌出来,哽咽着开口。
“南音音,我给你道歉,不管你想让我怎么做都可以,求求你一定要撤销起诉。我留下案底,我后半辈子就完了。”
我被她的变脸速度吓了一跳,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是满满的挑衅,现在知道怕了。
可是已经晚了,我已经给过她两次机会,是她没有珍惜。
白言茹歇斯底里痛哭着,看着我的眼神满是哀求:“南音音,我真的知道错了,当我求你了。我的前半生已经够可怜的,留下案底,我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找到一份工作了。”
我上学的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法律,像这种情况,如果我写下调解书,愿意跟她和解的话,白岩茹顶多被拘留几天,赔我一点精神损失费,并不会留下刑事案底。
可如果我坚持起诉,等待她的是至少三年的有期徒刑。
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直到她被警察带走之前,恐怕还以为我是在吓唬她。
我向后躲了一步,躲开白言茹的手冷冷盯着她。
“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结果,怪不得我。”
白言茹被狠狠噎了一句,小声着开口:“我以为你只是在跟我开玩笑。”
我差点被这话气笑了。
如果不是热搜被压了,以现在的传播速度,后期就算我澄清,又有几个人能信我的话,大众想起我第一时间就会想起私生活乱的标签。
如果这些事情真的是我做的,就算被爆出来,我也无话可说,可偏偏这些都是捏造,是杜撰,是诽谤。
“你在网上随便写的几句话,差点毁了我的一生。我凭什么要这么轻易放过你?”
我一句话直接噎住了白言茹,她的脸上瞬间像是变戏法一样精彩,有悲愤有后悔有自责,甚至还带着几分隐藏的恨意。
虽然不明显,但还是被我捕捉到。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警察,商量着。
“警察同志能不能让我们单独说几句话,我还有一些事情想要问她。”
警察点了点头,指了指一旁的空房间。
“你们去那里谈就行。”
我走进房间,白言茹也被带了进来,她的手上戴着手铐被固定在桌子上。
像这种情况能最大程度保证我的安全。
房间的门被关上,封闭的空间内,一时之间只有我们两个人。
白言茹一扫刚刚的委屈样子,满脸凶狠盯着我。
“南音音,如果你真的起诉我,我顶多就是做几年牢。但是等我出来之后,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我要拉着你跟我一起下地狱。”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恐怕现在的白言茹巴不得把我碎尸万段。
我一脸平静看着她。
我特意申请了单独的房间,可不是听着她跟我放狠话的。
我不动声色扫了一眼角落里的摄像,冷声开口。
“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只要你把我想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我会签谅解书的。”
白言茹紧紧盯着我。
“你想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