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侯府待的时间久了,听到元岁岁如此说,花穗不免跟着谨慎起来,“不然小姐还是称病不要去了。”
到了宴请这日,元岁岁随从家人一同前往皇宫。
昭华门外,宫女太监专门在此坚持入宫亲眷是否携带危险物品。
待到检查之后,元岁岁他们跟着宫女一路到了临水阁,此处与千岛湖接壤,能够看到大半还没有败落荷花。
湖中偶有鸳鸯戏水。
已经有很多女眷先他们一步到了临水阁,很快侯夫人与元娴儿便被人拉去说话。
元岁岁在京城不认识什么朋友,偏偏谢宜还没有过来,元岁岁只好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趁人不注意偷偷吃着桌子上的糕点。
母亲催的急,元岁岁还没来得及用早膳就被下人拉走了。
元岁岁用手帕遮挡,默默从桌上摸了一块山药糕塞入嘴中小口咀嚼,恰在这时,一道男声从头顶传来,吓的元岁岁手中帕子掉在地上。
“元小姐,王爷在后院等您。”
元岁岁在看到云舒时,紧张的心才勉强舒缓过来,吃到嘴中的山药糕因为不小心噎到了,元岁岁垂着自己的胸口,花穗见状连忙倒了一盏茶,送到元岁岁嘴边顺了顺,随手将掉到地上的帕子捡起。
“云将军怎么走路一点动静都没有,人吓人都快吓死人了。”元岁岁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云舒觉得自己走路很有动静,只不过是元小姐吃的太过认真了,才没有注意自己。
这些话云舒可不敢当着元岁岁的面说,除非是不要命了。
元岁岁见大家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悄悄离开了临水阁,去了后花园。
茂密观音竹旁,裴冥着一身玄色袍子负手而立,周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息。
云舒和花穗自觉守在路口,以免被人撞见。
元岁岁与裴冥虽说已经定下婚约,在成亲前,私下本就不应该见面。
虽说只是几日未见,裴冥在见元岁岁仿佛隔了几个春秋一般,今日元岁岁着一身雪青色对襟,下面则穿着浅色绣花百褶裙,随着小姑娘步伐裙子如风一般摆动。
一双亮晶晶的眸子,似春水一般清澈。
裴冥从胸口拿出一个包裹紧实油纸包送到元岁岁面前,“元小姐应该还没用早膳吧,这是御膳房刚做好的银丝卷,你尝尝味道如何。”
裴冥在一旁的石块上铺了一条手帕,搀扶元岁岁在一旁坐了下来。
银丝卷从前在兖州时常吃,在京城却很少见了,没想到裴冥竟然连如此细微的事情都放在心上。
元岁岁小口吃着,“可有审讯出那个玄师是受何人指使。”
“是苗国所为,怕是担心南诏国一旦与大宣联姻,会对苗国不利,便想着利用南诏小公主性命,让南诏与大宣决裂发兵,他们好从中渔翁得利。”裴冥用了手段才审讯出了几句实话。
裴冥在将这件事情禀告给当今皇上,为了稳固与南诏的关系,才有了今日的宫宴。
听到裴冥的话后,元岁岁并为未露出多少意外。
当时在看到骨笛时,元岁岁就已经猜到这件事情或许和苗国有关系。
苗国多以邪恶巫术为主,当时师傅曾给他们讲自己游历到苗国的所见所闻,就曾碰到过苗国大国师用骨笛操控将士抵御外敌。
用骨笛操控的将士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不怕疼,就算是倒下了可以继续起来战斗。
元岁岁起初只是有所怀疑,没有确凿的证据,并未在裴冥面前提起。
“如此南诏国的小公主怕是来京的路上就已经被人惦记了。”元岁岁将手中的银丝卷吃了大阪。
元岁岁早在宴厅偷吃了好几块的糕点,现在捏在手中银丝卷倒是吃不下了,只是不好大大咧咧将东西带回去。
元岁岁刚想用帕子将吃剩下的银丝卷包起来,裴冥似乎看出来元岁岁窘迫,径直从元岁岁手中将银丝卷接过,只用了两口就将元岁岁吃剩下的大半都吃干净了。
元岁岁盯着裴冥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早上从西郊大营回来,匆匆忙忙入宫,还未来得及吃东西。”裴冥笑着解释了一句。
元岁岁倒是没有多说什么,眉眼含笑与裴冥重新回到临水阁。
待到他们回来没多久,皇上和皇后也过来了,李朔李瑶呈上了礼物便也入座了,席见一片歌舞升平,元岁岁目光透过那些舞女往对面的裴冥方向看去,就见裴冥被李朔缠着喝酒。
以裴冥的身份和在外的名声,大宣的官员大概没有人敢拉着裴冥喝酒的。
就连诸位皇子对裴冥更多的也是尊敬。
一道身影闯入,挡住了元岁岁视线。
小姑娘自来熟的坐在元岁岁的身边,意外亲昵拉着元岁岁的手,“元小姐,听我二哥说,那日在八宝楼是你救了我性命,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
“殿下严重了。”元岁岁试图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不过挣扎半天都是徒劳。
小公主抱得很紧。
他们南诏国的人都是如此自来熟吗?
如此没有边界感。
“怎么就不严重了,我阿娘说了,这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元小姐既然救了喔,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了,日后你若是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我帮你解决不了还有我二哥。”
南诏国民土热情,李瑶性格大大咧咧。
李瑶未曾问问元岁岁是否愿意,已经自己做主,将母亲送的手链带到元岁岁的手上,“只要我的人间道这个手链就会帮你做任何事情。”
“公主厚爱,我怕是无福消受。”元岁岁还未拒绝,就被李瑶抬手堵住了元岁岁的嘴,“不要说这样的话哄我,你若是无福消受,这整个大宣就再也没有能够消受的人了。”
“岁岁你若是不收下,等我回到南诏,母亲若是知道我知恩不报,怕是会训斥我。”李瑶年纪比元岁岁小,如同孩子一般抱着元岁岁撒娇,脑袋往元岁岁身上蹭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