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娇这一跪,是请求皇上能够出兵前往山东救助灾民。
明娇私心虽是为了明鸢,但是传到诸位百姓耳中,就是为了难民,百姓不免都歌颂敬佩这位贵妃娘娘。
就连朝中一些大臣,不免佩服明娇的勇气。
明娇在乾清宫整整跪了三个时辰,明娇始终没有见到皇上,最后皇上下令将明娇送回了延禧宫,不仅如此还将明娇禁足在了延禧宫,没有命令不得出入。
此命令一下,皇宫再次卷起一阵风。
这个消息自然没有瞒住被禁足在凤藻宫的皇后。
皇后嘲讽冷笑,人人都道明娇受宠,可是最后呢,还是和本宫一样,被皇上禁足了,皇上的逆鳞,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碰的。”
“贵妃娘娘是为了山东灾民一事被禁足,此事虽然触怒到了皇上,但是百姓和大臣之间,倒是对贵妃娘娘多有赞誉。”小宫女说的谨小慎微,生怕那一句话就惹怒了皇后不高兴。
皇后不以为然,“那又如何。”
小宫女沉默不在敢说什么。
皇上下令让明娇禁足,延禧宫内自然也请不来太医。
明娇精神恹恹靠在软枕内,星月心疼将铁打损伤的药涂抹在明娇红肿的膝盖处。
明娇在镇国公府的时候,整日跟着大公子骑马射箭,身子硬朗的很,反而是自从入宫以后,这身子就越养越亏空了,不过是跪了三个时辰,就差点晕倒在乾清宫,膝盖红肿了一片。
星月心中清楚,主子身子亏空必然是喝那些避子汤喝的,毕竟是药三分毒。
避子汤药虽然开的极为温和,到底是药,日子久了,娘娘的身体就不免被伤了根本,何况明娇自从入宫来,心情郁结,也种下了一些病根。
“娘娘就不该去跪皇上,皇上冷血心肠,连山东那些百姓都不管了,怎么会听娘娘的话。”星月忍不住心疼的抱怨一句。
“我现在身在宫里,除了去求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若是在宫外,我还能亲自前往山东去找阿鸢。”明娇眼睛红肿了一片,有些痛恨自己的无能。
既救不了明鸢,也不能求得皇上前往,现在反而是被困在这四方天内。
黑毛从外面进来,摇曳身体,走到明娇所在的贵妃榻前,蓄势待发蹦跶到贵妃榻上,钻进明娇的怀抱,向寻求一份温暖。
明娇抬手摸了摸黑毛的脑袋,心中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星月你想办法差人给我送一封信给大皇子。”
明娇现在最不想麻烦,最不想有来往的就是梁纪同,她害怕被梁纪同看到她最狼狈时候,也害怕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连累到了梁纪同。
但是现在时态已经发展了她不能控的时候。
明娇已经别无他法了。
星月没有多劝,反而是想办法将书信送到了梁纪同的手中。
夜色茫茫,雨还在继续下,裹着披风带着蓑帽小丫头提着食盒匆匆往外走去,却被守在外面的小太监拦了下来。
小宫女将自己腰牌给了对方,“娘娘想吃凤梨酥了,让我去御膳房取一下。”
小宫女说着又将一把碎银塞到了小太监的手中,小太监没有细查,只是看了一眼腰牌后,就欢喜的接过钱,将小宫女放出了延禧宫。
皇上命贤贵妃禁足,但是从未短了贤贵妃的吃喝,中午时候皇上还命人送来了血燕。
贤贵妃去乾清宫跪求皇上,虽然触怒了皇上的龙鳞,皇上却还是能够容忍贤贵妃的这一行为。
宫里这些人都是极会看人脸色行事。
此举便说明,等这件事情过去,贤贵妃便能复宠。
皇后现在还被关着,宫里位份最大的就是贤贵妃了,他们是在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得罪贤贵妃。
离开延禧宫后,明娇裹着披风径直往冷宫方向走去。
因为下着雨,后花园宫人并不多,明娇专门挑的小路,一路走来,一个人都没有碰到,等到了冷宫,已经有人在等着了,房间内只有微微的火光。
明娇已经许久未见梁纪同了,男人似乎是瘦了。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梁纪同,是在镇国公府,明鸢将泥巴甩在了梁纪同的衣服上,明娇带明鸢前去道歉,那个时候梁纪同只有十岁,穿着一身白衫,温润如玉,明娇从未想过梁纪同会是皇子,只以为是父亲门客。
看着梁纪同的背影,明娇眸子逐渐湿润。
待到梁纪同转过身来时,明娇顺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珠,幸好房间内的光线很暗,很难看出明娇脸上哭过的痕迹。
明娇一路走来,身上的衣服不免被雨打湿了,饶是知道彼时他们身份悬殊,可是梁纪同还是忍不住关心明娇。
梁纪同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送到明娇的面前,“你衣服都湿了,先穿我这件吧,以免感冒了。”
“你从小身体就娇弱,受凉容易生病,还是要注意些的好。”
没听到梁纪同的话还好,在听到这些话后,明娇的泪水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吧嗒吧嗒滴在手背,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瞬间顷刻而出。
因为从小就认识明娇,梁纪同知道明娇性子倔强,若非真的是走投无路,明娇根本不会命人给自己写信。
梁纪同看到明娇的眼泪时,一颗心都快要碎了。
之前因为是为民请命,明娇跪乾清宫的事情被穿的沸沸扬扬,梁纪同自然也是听说了。
梁纪同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将明娇拥进怀中,小姑娘似乎比之前更加瘦了很多。
在触碰到梁纪同刹那,明娇所有紧绷的情绪,仿佛都在这一刹那都瓦解了,男人身上还带着与从前一样,淡淡檀香味。
梁纪同压抑的野兽,在触碰到明娇的那一刻,在一点点释放,忘了他们之间的枷锁,仿佛回到从前那般整日诗词歌赋亲密日子。
梁纪同娴熟抽出腰间的帕子,帮明娇擦拭了一下眼泪,“好了,别哭了,在哭成了小花猫了,就不好看了,而且你哭多了,明日眼睛就会肿的和银铃铛一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