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
落日余晖洒向大地,宣告着一天即将进入夜晚。
破败的院落门口,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双眼无奈的看向天边鸡蛋黄一般的太阳。
眉头紧紧的皱着。
“哎!”
李东阳无奈叹息一声。
心里此刻说不出的无奈。
“或许我就是穿越最失败的人了吧,跟着德爷混三天饿九顿,看荒野视频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结果这才一天没吃东西,这心烧的完全受不了。”
李东阳心里无奈的想着。
莫名其妙睡了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已来到了这个陌生的环境,还闹出了一些笑话。
“三哥!”
一声清脆的呼喊声打断了胡思乱想的李东阳。
李东阳回头看去一名十几岁的小姑娘提着一个竹篮朝自已正在缓缓走来。
“你咋来了?”
李东阳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回应道,饥饿让李东阳完全不想多说一句话。
“我爸让我过来给你送点粮食,大伯娘也真是的,奶奶这才刚走就迫不及待的将你分了出来,我爸让我给你带句话,粮食你别担心,你今年的工分一个不少全算在你自已户头上,不会让大伯娘占到一分便宜。”
女孩自顾自的说着话便走进了院子。
用带来的火柴点燃了灶火,将土豆洗干净扔进了陶罐里。
“好了三哥,我先回去了,本来我爸让我过来叫你过去吃饭,可我妈那人我也不好说,你明天记得来队部赊粮。”
女孩说着将火柴放在了灶台边上,然后与李东阳挥手告别。
李东阳看着远去女孩的背影心里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想要感谢对方一番可自已眼前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就连说话都不想多说一句。
就算自已有天大的本事,在当前这种局势下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就是眼前的饥饿李东阳暂时都没办法破局。
天刚亮听见铜锣声就得参加劳动,不去便没有公分。
想要离开没有介绍信,走到哪里都是盲流,运气好被遣送回来,运气不好就得去农场劳动。
没多久陶罐里的土豆就已经煮熟了。
李东阳将土豆捞了出来也不管有没有皮,抓起土豆就往嘴里送,尽管被烫得呼哧带喘,但也忍不住不停往下吞咽。
前世李东阳根本不会吃这种一点佐料都没有的食物,可眼前这些土豆此时在嘴里堪比山珍海味。
难怪老人常说最好吃的东西是肚饥,此刻李东阳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
吃完了几个土豆肚子终于不再是火烧火燎的,李东阳趁着天边还有一丝亮光回到了土坯房里。
房间里除了一张拼凑起来的一张木板床之外,基本看不到其他东西。
床上这被子还是原主奶奶过世前特意叮嘱要留给原主的家当。
至于为什么特意交代要把这被子留给原主,李东阳并不清楚。
李东阳刚刚躺下闭上双眼。
一股不属于自已的记忆一幕幕浮现在脑海。
当脑海画面停止后。
“卧槽!”
李东阳此刻只能用两个字来平复自已的内心,只能双眼无神的看向漆黑的屋顶。
“既然是我来到了这里,我才不要当什么工具人。”
平复过后的李东阳喃喃自语道。
不过原主虽然结局悲惨了一些好像也不亏,至少有过七段不同的婚姻,不像自已直到穿越前还是一只高贵的单身汪。
有了脑海中的记忆,李东阳不知道这次穿越对自已来说是福气还是悲哀。
说是福气的原因是因为如今结婚很简单,说是悲哀原主这家庭想想就头疼,父母双亡,寄人篱下。
唯一还算疼爱原主的奶奶也离世了。
这算不算天煞孤星命?
七段婚姻都没有一桩走到最后,就连子嗣都没有一个。
“哎!你的一生不亏,你安心去吧!”
李东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后,小声嘀咕了几句,然后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清晨。
公鸡还没打鸣,李东阳条件反射一般的坐直了身体,原主生活在大伯娘家,家里洗衣做饭的活基本都是原主在干,清晨第一件事就是赶紧起床给众人熬稀饭,吃完早饭众人就要出工。
李东阳无奈摇了摇头,就算离开了那边,自已也得早早起床做早饭,待会还得跟着出工。
穿好衣服往厨房走去,将几个土豆洗干净扔进陶罐。
“三儿!”
院外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喊。
“哎!”
李东阳条件反射一般的回应道。
这是原主二伯李有田的声音,身份不但是原主二伯,还是大队的队长,在李家村这片小地方就是当家主事人。
“你今天就别上工了,跟我去看看那几个逃荒过来的女子,看上谁我给你撮合撮合。
你爹妈走得早,你大伯一家又不当事,如今你也成年了是该顶门立户了。
那几个女的我都打听过了都是清白人家。
你结婚后上没有老人,下没有孩子,两个壮劳力一年能攒下不少公分,以后有孩子也轻松。”
二伯李有田笑呵呵的摸着自已的山羊胡,五十多岁的脸上满是皱纹,一眼看上去还以为有六七十。
“二伯我本身就是一个孤家寡人,这在找一个逃荒来的以后这有个大事小情一个帮手也没有。”
李东阳看着自已这便宜二伯不好意思的说道。
原主第一段婚姻就是逃荒过来的女子。
女子长相不差两人一眼就相中了,可等两人在一起过了两个月的小日子后,女子丈夫找了过来,说家里那边有救济粮能撑过眼前的苦日子了,又找到了大队那边去女子那边核实两人确实是夫妻。
李东阳只能无奈将刚刚养的白白胖胖的媳妇放手。
由于有过这段婚姻史找媳妇基本告别了大姑娘,能跟原主相亲的不是寡妇就是离异的,从此走向了一桩桩失败的婚姻。
李有田看了一眼李东阳。
“哎!”
然后叹息一声。
李东阳这是话里有话啊,这是在怪自已明明有叔伯堂兄弟这些亲戚,可没有一个帮过他。
就连来这老房子都是老太太过世时叮嘱给他的,不然按照自已大嫂那性子恐怕无片瓦安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