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挣扎,抵在他胸口推拒的手却被轻易的擒住。
而就在那一刻,他的手指也无意的划过了我的伤口。
“啊——!”
一阵剧痛突然袭来,却让我恍惚的神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猛地推开了他,“不要!”
裴元灏猝不及防,险些被我推下床,重重的撞在床头,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也有些惊惶无措,慌忙伸手拉扯着凌乱的衣衫遮住了自己的身体,哆哆嗦嗦的蜷缩到角落里。
他的目光变得很深,而后突然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就在他伸手拉开门的时候,我恍惚看见他的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透着一点粉色,好像是受伤了。
我一个人蜷缩在床上,有些回不过神来,虽然他离开是让我松了口气,可隐隐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肩膀上的伤虽然不像昨夜那么痛,可还是抬不起胳膊,穿衣服很吃力,就在我费力跟衣裳搏斗的时候,一个带笑的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姑娘,您的伤没好,让我来帮你吧。”
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月白衫子,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的姑娘站在门口,笑嘻嘻的看着我,走过来,熟练的将衣服给我穿上了。
我看着她,有些疑惑的:“你是——”
“我叫如月,是来服侍姑娘的。”
服侍我?
是不是弄错了?
我疑惑的说道:“月姑娘,我也是个奴婢,不是小姐。”
“我知道,可洪大人就是让我来服侍你的呀。”
洪文全?
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等用完了早点,婢女们把杯碟都收走,就听见一阵脚步声走到门口,有人轻轻敲了敲门:“青婴姑娘,好些了吗?”
抬头一看,居然是洪文全,我急忙起身朝他行礼:“奴婢拜见洪大人。”
“免礼免礼。”
他哈哈的笑着,上前来扶起我,走到桌边坐下。他又打量了我一番,微笑着道:“看姑娘的气色,倒是让本官放心了,不知如月他们服侍姑娘,可还满意?”
我点了点头。
“满意就好,合心意就好。”
我仍旧沉默着看着他,今天早上的这些怪异,我相信他一定会给我一个答案。
果然,等如月奉上两杯茶,洪文全喝了一口,咂咂嘴,便说道:“这次惊了三殿下的驾,已经是弥天大罪,没想到还伤了姑娘——不论怎么样,烦请姑娘跟殿下说的时候,缓着点说,本官就感激不尽了。”
原来如此。
三皇子在扬州境内遭到两次劫杀,这对一个知州来说就算不是死罪,也前途堪舆,洪文全也不是傻子,当然要立刻想办法弥补。
不过——走我这条路,是不是弄错了?
于是,我客客气气的笑道:“洪大人,青婴只是一个侍婢,何德何能,能在三殿下跟前说得起话。”
“侍婢?”洪文全挑了挑眉毛看着我,目光有些暧昧,“青婴姑娘昨夜身中剧毒,三殿下为了你可是——”
他说着,看了我一眼,没把话说完,只淡淡一笑:“本官跟随殿下也不少日子了,还从来没见过殿下那副模样,当初在虎牙山上,他也是……”
他后来的话我都听不见了,身中剧毒四个字就像是晴天一个霹雳,重重的打在头顶。
“洪大人,你说,我身中剧毒?”
“是啊。”
我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己的肩膀,难怪昨夜我痛得死去活来,一条小小的伤口,怎么可能那么痛,原来那些刺客是在刀上喂了毒!
好阴狠的手段,好毒辣的心肠!
我用力压下心中的恐惧,抬头看着洪文全:“大人,那我的毒——”
“这,”洪文全迟疑了一下,道:“应该是,无大碍了。”
应该是?怎么我的毒解没解,他还不知道吗?
看着我疑惑不解的目光,洪文全尴尬的笑了笑,说到:“要说本官养的那几个大夫,平日里都吹嘘自己能肉白骨,活死人,临到头一个都派不上用场,还是三殿下——”
三殿下?
我吃了一惊:“殿下他怎么了?”
洪文全道:“本官也不知道,只是到后来,殿下砍了两个大夫,都没人敢用药了,殿下就把大家都赶了出去,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姑娘你才好起来,后来大夫再给姑娘诊脉,毒已经差不多都解了。”
我听得好像天方夜谭——裴元灏,为我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