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的面包车在东京的大街上奔驰,四周不断响起的警报,在提醒着他们该弃车了。
从文京区三宅家到东京政治核心霞关虽然不远,但一路走来基本都是闹市区,尽管如此却没有警察能全程追踪到这台破车。
车辆被抛弃在岛国最高裁判所(法院)的停车场角落,二人施施然的抛弃废面包车,沿着街走到另一头的路口。
玛利亚突然问:
“你准备推谁上来?”
“当然是我的家族了。我们要推荐一位坚定的站在我们这边的检察官,来参加议员选举,牢牢地控制住这个议员位置。你不相信我?”
李星河没有谈亲美或者亲中,而是十分朴素的表示,我就是想推我家人上去。
这才是正常人因利相循的思路。
玛利亚虽然总觉得李星河聪明得太过分,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李星河远远眺望着千代田的皇居,淡定的说:
“晚上回去我会写一份工作纪要,让上级意识到我们在这个行动里的重要性。你先不要递交你的三脚猫文档,让东京站先憋一会儿。不要乱说话,不然你连下个月的车贷钱都凑不齐。”
李星河要拿捏住玛利亚,不让她再搞出强迫议员,挑动反华暴动这种抽象操作。
“...好。”
玛利亚被李星河命令般的语气搞的心头起火,但却缺乏自信反攻回去。
毕竟她写的文档根本过不了上级的眼睛,她的小组现在就两个人,更聪明的显然不是她。
两个人之间的领导地位出现了反转。
二人在岛国国会议事堂东门前分别,在岛国最高权力机关门前,玛利亚背着小肩包,里面堂而皇之的放着枪。
尽管警察已经追踪到了这台套牌破车,但是当他们赶到时,却只剩一台啥也不是的破烂。
在更远处,李星河告诉警察:“我到霞关找我的检察官姑姑。”
霞关,日本最高政治的代称。
检察官,令警察也闻风丧胆的社会精英。
两个名词合体,李星河十分淡定的走向东京地方检察厅。
至于玛利亚,她直接拿出外交官的豁免权金牌,高冷的不向警察解释为什么她会出现在霞关附近,距离国会这么近。
警察们再傻也猜得到,所以各自散去,甚至都没有人把这回事上报。
走了两步,李星河去而复返。
“刚刚被警察盘问,我都忘了枪还在身上。”
他把兜里的m11手枪扣上保险还给玛利亚,同时拿出湿巾擦拭自己的手、襟袖和脸颊,吩咐玛利亚:
“回去就把衣服烧了,你也洗一下全身,不要留下枪药的燃烧痕迹。最好和你第七舰队卖黑货的朋友说清楚,警方肯定会根据我们的弹头,发现我们使用的是美军制式手枪,最近低调些。”
“...知道了。”
玛利亚有些木然,她把手枪装入肩包,招手想问李星河:
“你是哪个...不没什么。”
她还是没问出来。
当坐出租车回到家后,玛利亚深感疲倦的倒在沙发上。
“该死的!”
玛利亚的拳头锤着沙发,这一刻她无比痛恨自己没有上过大学。但出身于科罗拉多州穷困乡下的她,确实上不起大学,愚蠢的误以为参军就能走上人生巅峰,被征兵官忽悠到海军吃苦,发现想吃苦的时候,只有吃不完的苦。最惨的一年,连续九个月在海外部署还一毛工资不发。
好在她抓住机会,在横须贺军港原地从第七舰队转入中情局,跌跌撞撞才打拼到现在的位置。
但美帝的财政崩溃,把她刚拉好的队伍一击打散,变成光杆司令。
好不容易招募到一个可靠又能干的,又在今天的表现里太刺眼。
她有点怀疑李星河也许是cia深层特工,或者是五眼联盟里的情报技术人员,抑或者是国防情报局(dia)、国安局(nsa)、国侦局(nro)等部门的其中一员。也可能是军队系统的四个谍报部门打入cia的卧底。
毕竟在阿美,cia与美军系统互杀,那是从越战、伊战到阿富汗战争一以继承的传统。
但目前也只是些许怀疑。
毕竟就像中情局找不到会写文档的间谍,但东亚到处都是卷卷卷的大学生一样,玛利亚一时间也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行动小组太渣,还是这个小子与生俱来的政治家族天赋。
还是她智商真的不高?
可无论如何,她的kpi真的是零,自从去年底财政崩溃开始,她的行动小组就崩盘溃散,她必须拿出一点成绩证明自己。
就算李星河是一颗有毒的春药,她也得硬啃下去,然后岔开双腿被生活轮流发生性关系。
不然再没有业绩,她就要被降职甚至辞退了。
就算想查清楚李星河的根底,玛利亚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这完全是在砍自己的根基。
她还有车贷要还。
玛利亚回到家后把脑袋一头扎进浴池:
“上帝啊,让这该死的痛苦艹死我吧。”
......
岛国的行政机构特别集中。
李星河的目的地,东京地检厅的旁边就是法务省和东高检,后面是警视厅和国土交通省,隔壁为总务省、农林水产省,还有东京律师协会与东京家庭裁判所。
他到这边时,一位年轻律政精英打扮的素颜女士在路边冲她招手:
“少爷,这里来。”
李星河走过去,她未言先笑:“果然好帅啊,我是千代检事的私人秘书,佐藤爱理,叫我佐藤姐就好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啊。”李星河重新换上了可爱的伪装。
“哎呀,检事说了,看到最帅的孩子时,就知道是少爷你了。”佐藤爱理开朗一笑,带着他回身向里走。
李星河不禁赞叹,非常完美的情商。
作为岛国卷上之卷的公检法系统,这些地方堆积的人个个都是人精。
尤其是在岛国当检察官的,都是卷王中的卷王。
李星河顺嘴和佐藤爱理聊千代姑姑的故事。
千代雏妃的检察官之路,就是最为完整的模板。25岁硕士毕业参加司法考试一战上岸,两年司法研修高分毕业,在全国最高检实习两年成绩优异,又被下派到东京地方检察厅进行一线办案的经验积累。
到如今,她31岁,是东地检的一级检察官。
再过两年,她33岁时就会被召回到全国最高检查厅,担任具体工作。
当她35岁时,她就会被委派为地方特别搜查部、法务省公安部或地方检察厅担任正职。
到55岁左右,她就有机会攀升到检查体系的最高职,即检察总长。
因此,当佐藤爱理带着李星河行走在老旧的地检大楼中时,来来往往的人都向她行礼,千代雏妃的办公室门前,更是坐满了等待召见的客人。
被传唤者、起诉者、同事的秘书、司法警察、刑事警察、公安警察等一堆人正襟危坐,各自抱着自己的卷宗等待。
“少爷走这里。”
佐藤爱理带着李星河走侧门进入办公室。
未见人,先闻声。
千代雏妃霸气全开的声音穿透了门板,刺入李星河的耳朵:
“你...不是意外出现在现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