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方面这个之后所说的，简直是毫无保留地揭开了大英帝国没落的遮羞布。
在歼16这个项目上，英国和意大利其实都曾经努力推销过，但是奈何国际防务装备市场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商业市场。
买家在购买武器装备的时候，除了武器装备本身的性能参数以外，考虑的更多的还是自身的立场以及卖家的国际影响力。
说到国际影响力，意大利一直是一个二流国家，哪怕是在二战的时候，别看他曾经也身为轴心，但也只是一个跟着老大打酱油的角色。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初成立龙牙公司时，最初预定的销售主力是英国和华夏。
但是现在事实证明，英国的影响力早就已经大不如前，所以在销售方面毫无建树。
为了挽回本来就不多的颜面，英国公司代表说道：
“歼十六之所以能够在中东地区销售得好，主要就是得益于我们提供的航电设备。
除此之外，像是沙特这样的国家之所以会买歼十六，有很大因素也是受我们英国的影响……”
原本说歼十六销售的好得益于航电的时候，华航技这边还不好开腔。但是说到沙特会买歼十六是因为英国的影响，尹裕光就实在是不能忍了。
“啪”的一声，尹裕光拍桌而起怒道：
“好一个受你们影响，我看是你们不拖后腿就不错了！
自从狂风战斗机正式开始列装后，你们就一直在尝试接触潜在买家，这其中就包括沙特。
要不是最开始的时候有过约定，大概你们是不会顾及联邦德国的反对，直接向沙特销售这款战斗机吧。
我倒要问问你们，到底是想挤掉沙特鬼怪还是歼十六？！”
在张红旗来的那个时间线，一直到1984年7月，西德方面才终于同意英国向沙特销售狂风战斗机。
在现在这条时间线，即便是歼十六已经对沙特进行销售的情况下，英国这边还是在尝试看能不能推销利润更高的产品。
只不过和以往的高调相比，考虑到合作方华夏的因素，他们私下尝试推销的时候，变得更低调一点。
但是即便如此，这个做法仍然被友好人士告知了华夏这边，之前一直隐忍不发，不过是为了明面上维持两方的关系而已。
英国代表辩解道：
“这个事情很正常啊！
首先，狂风战斗机并不是和歼十六定位完全相同。
其次，正如你们华航技所言，我们推销是完全正常的商业行为，大家的货架上都不只有歼十六一件产品。”
见两边又有吵起来的可能，唐厂长赶紧再劝道：
“各位，我觉得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个上面进行争执。
我相信在有利可图的情况下，我们的合作伙伴还是非常乐意积极推销歼十六的。
毕竟歼十六B的性能已经提升起来了，它的直接竞争机型，目前就只有美国的F16不是吗？”
说完，唐厂长把寻求认同的目光投向三方。
其实在歼十六B通过全部试飞科目后，项目的参与方都已经把它和F16直接对标了。
在不能销售狂风战斗机的情况下，英国和意大利的投资方，也只有靠销售这个才能在国际市场上赚钱。
之前之所以不同意调整代理费用，无非是英国和意大利投资方太了解美国的影响力了。
他们对能否竞争过美国，心里压根就没有指望过。
但是现在华夏方面已经挑明了肯定会调整销售策略，再加上华夏和美国搞的超级鬼怪项目据说目前的进度不错。
最起码在美国麦道公司的宣传下，这个项目的进展得非常顺利，在航展上都已经把概念模型拿出来宣传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英国和意大利的投资方这边，不得不开始考虑调整销售代理费用的方案。
……
在三方终于把新方案弄好后，原本因为歼十六把日子过红火的锦飞公司这边并没有表现得多开心。
毕竟这次华航技在会议里发表的意见，属于可真可假的那种，感受到华航技给出来压力的可不止英意。
在送走华航技的人后，锦飞公司这边马上就在办公室开了一个小会，商量锦飞到底该如何应对。
讨论了好一会儿后，参会领导们无奈地发现，要是华航技真的倾向于销售超级鬼怪或斯贝鬼怪，锦飞公司还真的干预不了对方的决定。
唐厂长有点无奈地说道：“要是我们什么都不能做的话，今后战斗机这块市场，就得被南飞厂和星汉公司分去一大块了。”
在这个时候，刚才没怎么发言，一直在思考问题的涂总工说道：
“其实我觉得，我们的歼七系列还是可以再挖掘一下的。
就拿最近来找我们购买战斗机的伊朗和伊拉克来说吧，即便这两个都是富有的石油开采国，他们在购买飞机的时候考虑的也不仅仅是飞机性能本身。
如果我们能够在歼七4上面做进一步的改进，引入部分歼十六的技术。
这样一款低成本战斗机，对于第三世界国家来说，有可能更适合他们。”
宋总工没有马上附和对方的意见，他反而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如果引入歼十六的技术进行改进，生产成本会不会提高的太多了。
再一个就是，如果这样搞设计，这款战斗机下面有强教八顶着，上面有歼十六压着，感觉有点不上不下。
并且三款机型都是我们自己的，有必要把产品线弄这么密集吗？”
涂总工并没有被宋总工提出来的意见影响到，他非常坚定地说道：
“这里就涉及到一个研发方向的问题了。
考虑到我们现在已有的产品线，我觉得新歼七改的定位是廉价战斗机。
所以在引入歼十六的技术的时候，我们只引入国产化版本的，哪怕性能低一些也没关系。
并且对歼七4的改进，我们还是走歼七2改歼七3的路子，尽量少改动飞机主体结构，把目前现有的工装设备利用起来降低固定资产投入。
总之这款战斗机我们就主打一个性价比！”
说到性价比，这个时候华夏的好多产品都是靠着这个在国际市场上面抢到份额的。
原本歼十六B型弄出来后，唐厂长都以为这下能够靠着这款机型，把以往不敢想的市场给抢占下来。
但是谁知道，上面对英意推销出工不出力感到不满，直接让华航技施加压力。
现在唐厂长都已经不知道歼十六这个机型以后到底是个什么章程，觉得只能重走过去的创业路。
唐厂长一拍桌子说道：“好，就这么办，我就不信了，咱们把价格降下来，外销的时候会没我们的肉吃！”
在其他领导附和的时候，宋总工补充说道：
“我觉得光这个还不够，我们不能光想着把价格往下面压，还要想着把性能往上面提！
歼十六ACT项目现在进行得非常顺利，就只剩几个测试项目就能够收尾了。
有这个项目打底，重启歼九方案就完全没有任何技术难点了。
按照我们以前的测算，使用鸭式布局对战斗机的格斗能力和短距起降能力都有不少的提升。
这样改进后，我觉得鸭式布局的改进型完全可以和超级鬼怪斗上一斗。
再加上我们是单发战斗机，制造成本天然就要低上一截，我觉得那些有钱的国家，也未必不会考虑我们的鸭式布局战斗机。”
想到一下子就要上两个改进项目，唐厂长就感觉头疼。
之前搞歼十六ACT项目的时候，航空工业部就只批了项目没批资金。
至于理由，直接就是锦飞现在有钱了，部里需要照顾其他更困难的单位。
现在厂里要同时上两个改进型，不用想，经费部里面肯定是不会批准的。
在今后战斗机销售可能缩减的情况下，要维持住这两个项目，看来就只有从锦飞星途的宝马汽车那里抽血了，就是不知道张红旗会不会同意。
当唐厂长把这个顾虑说出来后，宋总工说道：
“与其咱们在这里想，不如把张红旗喊过来商量一下。
在之前准备ACT项目的时候，我就跟他提过，ACT项目弄好后，重启歼九方案希望他提供帮助。
等把他叫过来后，两样事情一并就可以解决掉。”
唐厂长想了会儿后，否掉了这个提议。
“宋总工，我觉得部里那边我们还是要尝试一下。
毕竟鸭式布局的改进型，可是以往歼九方案的再利用，相当于盘活以前的投入。
你这里把方案好好整理一下，弄出来后，我们先到部里和装备总部去争取一下再说后续。
实在不行，我们刚好到北都找张红旗，这次可是我们求着这小子，让他为了我们的事，专门飞回一趟巴蜀总归不太好。”
……
几天后，唐厂长和宋总工带着精心准备的鸭式布局飞机模型和方案资料来到了航空工业部。
因为在来之前，就已经在电话里面做过报备，所以他们到了部里，在给领导做个简单的汇报后，就被请到北都大雅宝空军招待所开会。
这次在他们上报过后，装备总部那边在得知锦飞公司的歼十六ACT项目几天内就能完结，马上就对他们要求重启鸭式布局设计起了兴趣。
所以在装备总部的安排下，部队首长和航空工业部、机械工业部、航空高校等领导和专家，总计200多人参与了这次的会议。
见到会议的规格这么高，唐厂长和宋总工顿时就更有信心了。
在会议开始后，宋总工先是简单盘点了一下当前歼十六B型的性能，然后就回顾了之前在歼九方案上取得的研究成果。
系统性讲了一下鸭式布局飞机在先进国家应用的情况，以及为什么要采用这种布局的理由。
为了使自己说的更有说服性，他还逐一分析了幻影的无尾布局、幼师的固定鸭翼布局、歼十六鸭翼改打算使用的全动鸭翼布局的优势和不足。
在这些分析里面，他特别具体地分析了涡机理和参数匹配的问题。
因为前期验证的时候，是在歼十六的机体上进行改进，所以在展示方案的时候，宋总工就直接拿着以歼十六为基础，局部改进的飞机模型进行展示。
尽管他们已经考虑到为了展示出更多的细节，把模型做得足够大。
但是当在这个能够容纳300多人的大会议室进行展示的时候，这个模型还是太小了，稍微隔的远点的同志，完全看不清楚细节。
宋总工看到桌上正在使用的投影仪，干脆直接把模型从展示支架上拔了下来，放到投影仪上。
经过这么一操作，全透明的有机玻璃飞机模型，直接就被投影在会议室的幕布上。
投影仪的光线经过有机玻璃的折射，使得投影在屏幕上的飞机模型投影，闪着异光流彩。
在看到这样的飞机模型展示后，会场迅速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面对这些掌声，宋总工根据之前歼九方案取得的理论基础，提出了新方案的设想。
“之前我们讲了那么多鸭式布局的好处，但是不可否认的，这个方案也有缺点。
我们采用静安定布局时，升阻比并不比常规布局占据优势。所以为了发挥这种布局的性能，我们必须采用静不安定的设计。
我们之前的歼九方案，就是围绕着这个来进行设计的。
为了实现歼九方案，611所进行了多年的研究，取得了大量的实验数据。
所以在新建设计的时候，我们打算采用静不稳定设计、缩小机翼面积，着重提高飞机的机动性……”
在宋总工演讲完毕后，马上就有专家提出来问题。
“据我所知，现在静不稳定的设计大多数发达国家都不敢采用，更别说你们还打算使用全动鸭翼，这里面的风险你们有过考虑吗？”
“在公开资料里，就算美国的三代机设计中，也仅仅将安定度放宽到零。
要是我们的飞控技术过不了关，搞这样的方案，不过是重蹈歼九的覆辙罢了。”
面对大家的质疑，宋总工移除飞机模型，拿起来一张明胶片，放到了投影机上。
等到明胶片的投影展现在幕布上后，大家才发现原来这是歼十六ACT项目的验收简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