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绞尽脑汁,“不然说老夫人您这儿有几个摆件坏了,想起夫人库房中有几样合适的能用,就想取来,其他的日后再说?”
赵烨和赵老夫人青着脸对视一眼,没别的法子,摆摆手让张嬷嬷尽快去。
张嬷嬷到程南枝面前报出想好的由头,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夫人,您怎么突然就锁了库房?真要清点东西,也不必上锁啊。这下好了,好叫老夫人想找东西用都不太方便,还累的您都要歇下了,又不得不起来听老奴汇报。”
程南枝淡声道:“我自个儿的库房,锁便锁了,要请示谁?”
张嬷嬷一噎。
他们都进习惯程南枝的库房了,就理所当然认为那也是他们的。
可想归想,却是没法说出来的。
张嬷嬷闷声应是,催程南枝着人开库房拿东西。
“急什么,婆母既缺了,该是我这做儿媳的主动表孝心的时候了。”程南枝偏头叫人,“莲若,你跟着张嬷嬷去趟寿安堂,看婆母都缺了什么,一一记好,我再照着仔细挑的。”
莲若脆生生的应是。
张嬷嬷哪儿敢叫莲若跟她同去,那不是穿帮了吗!
然而不论她怎么说,程南枝都不改主意,末了还恼怒斥她话多,拍桌而起就要亲自去。
张嬷嬷有苦说不出,只好找借口说天色已晚,改日再来寻程南枝拿东西。
程南枝这才坐下,假惺惺的让张嬷嬷早些来。
张嬷嬷回去一说,赵老夫人和赵烨的气性就压不住了。
“这贱蹄子!不过是要她点东西,她推三阻四的做什么!我看她眼里是半点没有我这婆母!”赵老夫人深感被挑衅。
赵烨阴沉着脸道:“眼下看来,是没法再去程南枝那儿拿东西用了。”
去的次数多了,肯定会引怀疑。到时程南枝再追问,他们更加丢脸。
那程南枝这条路就算断了,他们只能自己另想办法出这笔钱了。
赵老夫人一想想那数目就打退堂鼓。
“烨儿,要不然放弃吧,回头再让程南枝想其他办法见周先生。”
“不行!现在已经不是见不见周相如的事了,而是面子!这次要不成,往后我在程南枝面前有何颜面?要再传扬出去,我在朝堂上又会受到多少嗤笑!”赵烨道。
赵老夫人更加头疼,却又实在舍不得花那么多。
“府中的现银只几千两。其他的你自己想想办法。但你每年光打点仕途就不少钱,泽哥儿玉姐儿也还要花钱,所以铺子不能动一分!”
赵烨也明白这道理,烦躁道:“我知道了。”
与此同时,偏院里。
叶如月意外得知春雨有给指甲做丹蔻的好手艺,便临时起意让她弄。待到弄完,她纤纤十指配上浅粉色晶莹剔透的亮面,果然十分好看。
“做的不错。”叶如月随手摘下耳环赏给她。
春雨连忙谢赏。
叶如月扭头就美滋滋的带上自己新得的金玉耳坠。
这时三梅忽然急匆匆进来,“春雨,你先出去吧,我有话要同表小姐说。”
春雨一愣,下意识的看向叶如月。
叶如月想起自己让三梅盯着观棠院动静的事,便附声让春雨退下。
春雨应声,出去时看了三梅好几眼,纳闷心想对方什么时候和表小姐的关系竟变亲近了。
“表小姐,大事不好了!”
三梅上前急声。
“奴婢打听到观棠院一件事,后日少爷要去湘春楼参加诗会,本应早早的定好位置,可夫人竟然疏忽没做!老夫人和大人也没有,这会儿正焦头烂额呢!”
“张嬷嬷还去了观棠院好几次,都是为着从夫人的库房拿东西来筹钱,因为湘春楼的位置到现在须得换才得,不是笔小数目!可夫人竟将库房上锁,瞧着像是不愿意管的意思!”
“什么?!”叶如月猛地起身,“泽哥儿叫她声母亲,她为何不管?!”
三梅摇头;“奴婢也不知。另外,奴婢回来时经过观棠院,瞧见张嬷嬷和心腹私语。说老夫人和大人若是凑不到钱,就要放弃这次诗会了。”
“那怎么能行?!”
叶如月心道,错过了这次诗会,谁知道往后还能不能见到周相如,又能不能拜师顺利点?
而且她准备了那么多诗词,就等着让她儿子到时在诗会上一鸣惊人,名声大噪,为日后打个好基础呢!
叶如月愤然道:“还说什么程南枝会上心泽哥儿,这哪儿上心了!果然不是自己的孩子,她就不会心疼!简直表里不一,只会说的好听!”
三梅惊诧的看着她。
怎么表小姐反应怎么大?跟少爷是她亲子似的。就算对夫人有意见处处挑刺,也没必要到这种程度吧?
三梅叹道:“夫人这样也是人之常情,那确实不是笔小数目。只是可惜少爷了,听说这次诗会很重要呢。”
叶如月想都不想的说:“不是小数目怎么了?泽哥儿天生聪明,必是大才,配得上!”
叶如月想到赵老夫人的性子,担心对方真的会放弃,赵烨还好说,为面子问题可能会坚持。可没钱的话,再坚持也没用啊。
不行,她得去探探口风。
叶如月眼睛一转,道:“三梅,你去打听下大人现在何处。”
三梅出去,很快回来。
“大人现在书房。”
叶如月赶紧梳洗,带着披风和汤婆子暖手,急匆匆的赶去。
偏院离的不远,叶如月还留了个心眼,找当值的钱亦冬,让他先去告诉赵烨一声她来了。
没一会儿,书房外的下人被屏退,钱亦冬这才来带叶如月过去。
“烨郎!”叶如月直奔主题:“我听说程南枝居然没给泽哥儿定湘春楼的位置,你打算怎么办?”
赵烨一愣:“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