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玉白衣袍男子仍跟在他身后,神色淡淡,不知是不是与道士混久了,心境超脱,看着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
裴筠庭微张着嘴,显然没想到会在此地遇见他们。愣神的片刻,道士身后那位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白衣男子嗤笑道:“我就说,人家压根记不住你。”
“瞎说什么,姑娘一定记得贫道吧?前些日子,你我二人曾在兰陵城有过一面之缘。”
裴筠庭自然记得他是那个破布麻衣的破烂道士,还有他同样破旧的小摊。
礼貌地颔首示意后,她无意纠缠:“我记得道长,只是眼下有急事,无心与道长叙旧,还望见谅。”说罢就要走。
道士见状,忙伸手拦住她:“姑娘姑娘——别走啊,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急性子。”
他捋捋并不存在的胡子,故作深沉道:“贫道向来算无遗策,姑娘可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情欲之劫?便是在此处了。”
“道长这是何意?”
道士嘿嘿一笑:“贫道所言是真是假,一见便知。姑娘,带路吧。”
裴筠庭忽然想起,在兰陵城的那个破败摊子上,这道士也是这般,看似胡言乱语,却提醒二人小心行事。
可事关燕怀瑾,她不得不一再小心谨慎。且郎中都医不好,瞧不出症结的东西,他一个道士,能瞧出来吗?
裴筠庭半信半疑,踌躇片刻,还是决定带道士去试一试。
死马当活马医,未必不能抓住一线生机。
......
道士带着白袍男子,一路跟裴筠庭回到驿馆。
展昭乍一见到两个陌生人,满脸警惕:“二小姐,他们是......”
裴筠庭没想过瞒他,自己留下与展昭说清楚情况,转头吩咐银儿将道士带入屋内。
末了,她看向白衣男子:“这位公子留步,为确保我兄长的安全,还望公子稍候片刻,道长随我的丫鬟进去即可。”
男子面露不悦,正要开口还嘴,就被道士眼疾手快地拦住:“诶!陆兄陆兄,且慢!君子不动口也不动手,我就进去看看,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你等等我,贫道马上出来!”
被称作“陆兄”的男子撇撇嘴,面露不耐:“行,知道了。”
道士“嘿嘿”一笑,便跟着银儿进了屋。
一个时辰后,道士与他的陆兄早已离开,裴筠庭的心却久久无法平静。
想起道士说的那些话,更是愁得近乎要一夜白头。
“贫道没猜错,这位,呃,这位生得不错的公子,中的乃是情蛊。”
“情蛊可谓是蛊中的极品。中蛊之人七日内会高烧不醒,随后逐渐失去意识,臣服于下蛊之人,据记载,时间为两个月到七个月不等。”
“此蛊原是让中蛊之人在两个月内对下蛊之人言听计从,情根深重,多数人即使等期限过后也无法彻底走出,并且蛊会慢慢腐蚀人的心脾,总之——中了等于没好事。”
“姑娘别担心,贫道可没说这蛊无药可救,只是不知姑娘是否接受。”
彼时她还不知道士何出此言,只一心想救眼前人:“什么法子?”
“贫道的药方只可遏止蛊毒蔓延,若想将其一网打尽,排出体内,还需......行男女之事。毕竟公子如今昏迷已久,咳,自己动手是不行了,都没什么劲——哎哟陆兄你掐我做什么!”
裴筠庭内心说不挣扎是假的。
她不想,也半分不愿让燕怀瑾碰别的女人,别说是风尘女子,哪怕正经人家出来的姑娘,她也不情愿,光是想想,心里就堵得慌。
以为柳暗花明,未成想又走进了死胡同。
她焦虑得很,左右静不下心,便孤身一人,漫无目的的行走在陌生的长街上。
不知走了有多久,忽然听见一旁巷子传来吵闹声,走近前去一看,原是一群混混将一男一女两人围在巷子深处,瞧着就不是要做什么好事。
少年挡在比他矮一个头的小姑娘面前,眼神倔强,面对比他还要强壮的几人,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意:“男子汉大丈夫,莫要对女儿家出手。”
那群混混闻言,起哄,领头的那个说道:“你小子逞什么英雄啊,哟,穷光蛋还想着攀高枝呢?哦不对,她算什么高枝,你俩一个庶女,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孤儿,倒是天生一对。”
“就是,你如此护着她,莫不是喜欢她?”
嘲笑声响彻狭窄阴暗的小巷。
天空阴沉,闷雷作响